裴珏这次接了过去,他摩挲了两遍那玉佩,又问:令慈可还曾说过什么?
姜窈摇头,她阿娘甚至连裴六郎叫什么都没告诉她。
其实,打她出生起,她阿娘的身子就很不好,精神也时常有些恍惚。
后来,姜庆先将她阿娘关在了屋子里,不准任何人见她。
姜窈记事起,常常会听到那屋子里传来凄厉的叫喊声。
她那时,对陶氏既陌生又害怕。
随着姜窈长大,她从下人嘴里得知陶氏是得了癔症,姜庆先关陶氏,是怕她发狂后伤到旁人。
但对母亲的渴望战胜了恐惧,姜窈不止一次偷偷溜进那屋子里见陶氏。
陶氏常年糊涂,见了姜窈也不认识。偶有清醒的时候,知道姜窈是她的闺女,但她对姜窈也非常冷淡,只在她面前骂姜庆先忘恩负义,迟早天打雷劈。
姜窈也是在陶氏语无伦次的话中,知道了外祖是谁,也得知了外祖与姜庆先之间的渊源
想起往事,姜窈神色黯淡。
裴珏无声叹气,将那玉佩递还给她。
明日我送你回去,再去祭拜令慈。
姜窈连连摇头,我不回去。郎君,我此番跑出来,就是为了去京城寻你。
去京城?!
裴珏蹙眉,建宁府距京城路途遥远,你竟敢孤身一人上京?你知不知道多危险?
且不说这往后漫长的路途,就说眼下,她才刚出建宁府,就被人绑了。
若非机缘巧合遇上了他,这会儿还不知是什么境况呢。
要是换成其他人,裴珏不会多这句嘴。但姜窈是陶荣谦的外孙女,他下意识把她当成小辈,不仅多了嘴,语气也甚是严厉。
姜窈被这突如其来的严厉语气唬住了,她泪眼朦胧地望着裴珏,颤着声道:我父亲与继母,想把我嫁给一年近四旬之人做继室。我没了法子,只能拿上庚帖和玉佩,去京城。
裴珏这才知其中缘故。
他深深地看了姜窈一眼,然后踱步去了窗边,背对着姜窈。
姜窈所言应当不假,那玉佩也是真的。
那是裴家嫡支嫡脉才会有的。
裴珏也有。
但他那玉佩还被他好好收着,所以与姜窈定亲的不是他。
况且,他母亲也绝不会擅作主张给他定亲。
他是裴家的六郎没错,但裴家不止他一个六郎。
他的侄子裴阙也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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