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给汗阿玛请安。因公务繁多,未能及时应召,还请汗阿玛恕罪。”
康熙:“…………”
——逆子,真是个逆子!
他差点没被胤禩给噎死。
本来他等了大半天,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听见人通报的一瞬间,怒火瞬间攀上高峰。
原本等胤禩请完安,他的怒火就会顺势倾泻出来,把这个儿子骂的狗血淋头。一来消他心头之恨,二来也是先给这个儿子来个下马威,打压他的气焰。
哪知道,胤禩请完安,根本不给他发泄的机会,直接就拿“公务”来堵他。
他能说儿子一心为公是错的吗?
就算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嘴里也不能说出来。
康熙深吸了一口气,把那想发而不能发的怒火压了下去,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急忙扶住了身侧的圆桌,这才避免了当场跌倒的尴尬。
“起来吧,公事要紧,你何罪之有?”
胤禩眼疾手快,急忙上前扶着康熙坐下,满脸忧心忡忡,“汗阿玛,太医说了,您既不能多思,也不能动怒。若是儿臣有错,您尽管打尽管罚,千万不要和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呀。”
无论如何,康熙总是他的阿玛,若说他半点都不担忧,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说的这几句话,固然是忧虑康熙的身体,也未尝不是在暗暗警告康熙。
——想要多活几年,你可不能动怒,也不能再有过多的想法了。
如今他就想看看,在命和权之间,康熙究竟会怎么选?
康熙做了几个深呼吸,新鲜的空气进入呼吸道,那股胸闷气短的感觉才消散了不少。
他心里陡然便生出几分悲哀来。
——难不成,从今往后朕当真要蜗居在此,钓鱼养鹤,了此残生?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若将权柄赋予人手,岂非自甘为鱼肉,任人宰割?
他心里充满了不甘,脸上露出挣扎之色。
胤禩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他脸上扫过,转过头就呵斥旁边伺候的小太监,“没见汗阿玛不舒服吗,还不快去请太医来。”
“嗻,奴才这就去。”那小太监慌里慌张地行了个礼,一溜烟就跑了。
康熙面色微变。
——若是在从前,他大权在握之时,身边哪个奴才敢不经他的同意,就听从别人的吩咐?
熟知他心情的胤禩,差点儿没笑出来,面上却是半点不露,只一谓的担忧康熙,满脸都是愧疚。
“汗阿玛,就是儿臣不好,这几日只顾忙于公务,忽略了汗阿玛。前些日子儿臣来时,汗阿玛的身体不是好多了吗?怎么才几日不见,就变成了这番模样?”
这番模样是哪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