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特意叮嘱道:“如今的地府不比从前,你可千万不能与地府的差邑争抢魂魄。若不然,罚恶司的生死簿上,可是要记一笔的。”
“六哥放心,我自然清楚。”胤禛说着,打了个响指,就见隆科多推了一个独轮车,和揆叙一起走了过来。
独轮车上放的,都是纸扎的元宝、金山、银山,还有上好的线香。
王六郎微微蹙眉,有些不高兴,“四弟,你这是做什么?”
他是真把胤禛当兄弟,能帮他的忙非常乐意。胤禛却和他搞这一套,他当然不高兴。
“六哥,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胤禛解释道,“我知道的阳寿已经尽了许多年,只怕家里人早不记得逢年过节要给你烧纸钱了。
偏你我之间并无血缘关系,我就算烧了,你怕是也收不到。咱们难得有机会光明正大的见一回,我就想着多少给你备一点,也免得你在下边不凑手。”
虽然如今的地府规整过了,吃拿卡要的现象大大减少。但鬼在阴间也是要生活的,既然要生活,衣食住行哪样不需要钱?
因为王六郎一直记得,自己刚成鬼差时,胤禛宁愿不添阳寿,也不让他同流合污,这些年一直坚守底线,靠着地府的那点俸禄,日子过得颇为清苦。
见胤禛还一直惦记着他,王六郎感动的热泪盈眶,喊了一声“四弟”,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每到中元、清明、寒衣三节时,看着新鬼旧鬼都有家人惦记,或欢天喜地,或满心伤感地接受阳间人烧来的心意,如王六郎这般无人惦念的老鬼,哪一个心里不羡慕,哪一个没有几分怅然?
他们也只能聚集在一起,凑上几个钱,叫上一桌酒菜,相互安慰了。
如今,胤禛让他知道,在这阳间还是有人记得他,有人担心他在阴间活得好不好的。
胤禛怕他尴尬,假装什么也没看见,笑嘻嘻地催促揆叙和隆科多,“别磨蹭了,赶紧把东西都烧了,不然阳间的东西,六哥可带不走。”
他都能注意到的事,揆叙他们两个人精自然也不会戳人雷区。
两个人赶紧就要把东西卸下来,胤禛急忙拦住,“你们俩干嘛呢?这些纸钱没焚烧之前,是不能落地的。不然六哥就收不到了。”
“是,是,是。”两人又赶紧把抱在怀里的东西放回车上,先从车头处摸出香炉,把线香点上了,又按照胤禛的指示,在地上画了一个带缺口的圈,再把车上的元宝金山等物一点一点拿下来,在那个圈里烧了。
这是胤禛在现代时,跟着爸妈学的祭祀规矩。
从他出生起,他们一家就是在城里住的。但爸妈是农村出生的,对祭祀祖宗的事情从来不敢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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