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主动退去,秦川着实松了口气。
说他懦弱也罢,说他虚伪也好,他的确是没有勇气在朋友面前,暴露那个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待黄九郎出去之后,胤禛就示意揆叙,把方才的分析对秦川说了一遍。
秦川听得满脸震惊,继而就是脸色铁青。
“蔡九英居然还想着让我回去?是他们先放弃我的,如今居然还有脸让我回去?”
秦川气得胸脯起伏,咬咬牙切齿,“他休想!”
做过了自由自在备受重视的秦川之后,他怎么可能忍受,自己重新做回那个没有自我傀儡般的卢氏?
他的心情,胤禛非常理解。
没有尝过热闹,就不懂得什么是孤寂;没有见过大海,就不知道什么叫渺小;没有经过自由,就不会觉得束缚。
这话反过来也完全成立。
他之所以对自己穿越之后变了个性没什么感觉,是因为他前世的环境和教育告诉他,无论男女都一样,男人可以追求的东西,女人一样可以追求。
时代的枷锁可以束缚住他的肉身,却不能禁锢住他的思想。
但卢氏和他是不一样的。
卢氏天生就被困在枷锁里,一朝挣脱樊笼,自然就像龙归大海,虎归山林一样,觉得全身上下都舒坦了。
不过,摆在卢氏面前的,还有一个更加现实的问题,胤禛纵然不忍,也不得不狠心挑破这个脓疮。
“那你儿子呢?你不管你儿子了吗?”
秦川的脸色僵住了。
在蔡家为妇十数载,他所有的生活重心不是伺候丈夫,就是侍奉公婆。他可太了解蔡九英的为人了,那就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货色。
莫说蔡家不止蔡维一个孙子,就算真的只有这一个,蔡涉川不是还年轻吗,折了这一个完全可以再生下一个。
如今蔡九英明显就是设下圈套,静等着他去钻,并且以蔡维的性命来要挟他。
若是他不肯乖乖钻这圈套,蔡维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至于蔡涉川,他是从来不敢指望的。
在他的意识里,蔡涉川已经被邪祟迷惑,如今只怕巴不得卢氏的儿女都死干净,好给那邪祟将来的孩子腾地方呢。
见他神色纠结,法保这个急性子可看不下去了,正要骂他当断不断,却被胤禛的一声咳嗽截住了。
“四爷,您怎么了?”法保立刻就把秦川抛到脑后,颠颠的上去关心胤禛了。
“我没事。”胤禛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法保立刻一本满足,再也想不起秦川了。
秦川的脑子里,正在进行天人大战。
一边是自己的自由和未来,一边是自己的亲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