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秦川对他的态度简直是唯恐避之不及。之所以没有直接翻脸,很大可能是碍于蔡家在襄樊县的势力。
但蔡涉川就像是瞎了一样,借着一见如故的借口对秦川亦步亦趋。秦川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秦川和别人说话,说不了几句他就要插嘴。
这种奇景自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这个时两人四周的氛围已经趋于古怪了。
秦川被蔡涉川搅和的根本就无法与其他学子交流,只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生闷气。
那蔡涉川就坐在他身边,不时与他说几句话。秦川脸上挂着干巴巴的笑容,勉强敷衍他几句。
同在花园里的其他人看起来是在愉快地相互交流,却都分了几分余光在这个角落里。
很明显,这一群都是看热闹的。
王崇明这个东道主一来,所有学子都向他身边围拢而去,花样百出地推销自己,自然也就顾不上他们俩的官司了。
秦川暗暗松了口气,急忙顺着人流挤到县令身边,趁机把蔡涉川甩到了后头。
接下来就是标准流程。
身为东道主的王崇明说了几句场面话,众人一起举杯共敬了三杯,王崇明就随手指着花园里一株几尽凋颓的菊花,命众人以此残菊为题,无论作文也好,作画也好,填诗作赋也罢。
放到现代的卷子上,就是题材不限的命题作文。
王崇明话里话外都是让众人不必紧张,权当是是席间作乐。
但面对一县父母官,这些虽有功名却无官身的学子们哪能不紧张?
不过,众人来之前就早有准备。
文人聚会嘛,吟诗作对都是少不了的。为了不在宴会上出丑,少不得提前准备几篇景的诗赋。
此时此刻,有那画技出众的万分欣喜地选择了作画,少数几个有急智的开始当场构思诗赋。
没有急智的也早有准备,此时都装作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眼角的余光却暗暗观察着周围的人,忖度着什么时候把自己的诗赋默写出来才合适。
秦川就属于没有急智却早有准备的一员。
卢氏本就是一个谨慎又有成算的人,如今变成了秦川,这些优点也不会离他而去。
于是,他假装冥思苦想,实则暗暗观察。
蔡涉川虽然恃才傲物,却不是个缺心眼儿。最近他的学问退步了许多,以往的急智也在逐渐离他而去。
为了不在县令的宴会上丢脸,他也提前有了准备。而且好巧不巧,他准备的其中一首五言律诗正是写残菊的。
这下好了,连修改的功夫都省了。
于是,他再次凑到了秦川身边,不遗余力地骚扰秦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