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激动得说:“皇上是圣明天子,绝不会放跑一个恶人。草民若是知恶不报,我老娘要打断我的腿。”
“令堂也是深明大义。”康熙赞了一声,温和地说,“这后院可有清净点的屋子?”
他就在这里等着那恶人回来,哪里也不去!
容若正要劝他回雅间去等,那掌柜的却已经万分激动地说:“有,有的,有的,皇上这边请。”
眼见康熙都已经跟着走了,太子和几位阿哥也都跟上了,容若到嘴边的话也就咽下去了。
在他看来,自那次祭天之后,皇上就变了许多,变得对那些江南文人不那么打压了。
这对容若来说绝对是一件好事。
当年,他和曹寅一样,奉皇命结交拉拢文人。曹寅去了江南,他则是留在了京城之中。
虽然一开始是带目的,但天长日久,彼此交心,他早已经和许多志同道合的江南文人成了挚友。
若是皇上的态度一直不变,对这些汉人文人一边拉拢却又一边防备打压,他们是很难再相信朝廷的,更别谈为朝廷出力了。
等到双方的矛盾升华到极致,容若作为两方的润滑剂,又是这么一个多情的性子,最后的结局,也只能把自己给逼死。
这后院果然有一间屋子,原是给厨子住的,后来酒楼扩大规模厨子也有了更好的住处,这屋子就收拾了出来,一直没有派上用场。
掌柜的亲自去搬了好些条凳,请康熙等人坐下休息。但真正敢坐的,除了几位皇子,也只有康熙特意赐座的容若了。
安置好了康熙一行之后,掌柜的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就斗志昂扬地回了大堂,准备迎接那个造畜的恶人。
没过多久,那人果然回来了。这一次是牵了两头黄牛,还赶着五只绵羊。
“掌柜的,我的驴呢?”
掌柜的向外张望了一眼,不见有官兵到,便笑着招呼那人,“客观先坐下,吃点东西歇歇脚。您的驴,小的马上就给您牵过来。”
那人忙活了半天,也着又饿又渴,想着这次收货不小,若是做成了这笔大生意,往后三年都吃喝不愁了。
生了这念头,他就难免飘了。再加上对自己掌握的邪术十分自信,当下便顺着掌柜的说:“也好,你把这牛和羊也一并牵到后院,给我上好酒好菜。等我吃饱喝足了,一并算给你钱。”
“好嘞。”掌柜的响亮地应了一声,一般叫小二到后厨报菜,一般亲自去牵牛赶羊。
那人想起了什么,急忙叮嘱了一句,“还跟前头一样,不许给他们水喝,也不必喂草料。”
“客官您就放心吧,小人一定给您看好了,不叫小的们胡乱喂东西。”
他脸上笑眯眯地应了,心里却恨不得啐他一口大唾沫。但官兵一时不到,他也怕这人跑了日后报复,就强忍着没发作,牵着牛,赶着羊,回了后院。
那些牛羊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不妥,但去人特别的暴躁。特别是看见院子的地上有几盆水,就更暴躁着想要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