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动摇了,加之本身也有危机感,不信任亲爸背后那些势力,纪天明手下的力道都轻了许多,讲不出反驳的话,脖子都红了。
被吃得死死的,也无力抵抗现实。
真相就是这般,纪岑安没讲错。
当下的局势不论最后怎样收场,安全渡过还是一败涂地,必须要有人站出来承担,得平息那些与纪家勾结到一起的幕后黑手。
乱子是纪家引起的,是这边撼动了整条利益链的根基,那他们就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来填补这块的损失。
纪家现在能担责的就两个,一是纪云京,另一个则是纪天明。
纪云京还是这家里主事的那个,尚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纪天明就不然了。国外不比当初在国内,他这个纪家长子本就没多大能力,混得像吉祥物一样,除了顶着的那个名头,其余的堪不了大用。他眼下就是帮纪云京缓冲的活靶子,和当年纪岑安的存在没多大差别。
哪怕后面纪云京有心保全这个儿子,也难保那些人不朝纪天明动手。毕竟亲人就是“软肋”,纪天明可是打击/教训纪云京的不二之选。
纪岑安盯着他,定定说:“你们都不是站在最上面的,以后注定会是牺牲品,没人捞得了裴少阳,也没人能帮你,不信就试试看,看纪云京他会怎么摆平局面……”
终还是有脑子,没傻到人家讲两句就被糊弄的程度。
看穿纪岑安的本质目的,纪天明扼住她的脖子,脾性暴戾:“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挑拨离间,你还差点道行。”
被掐得呼吸都不顺畅了,纪岑安使不上力,拉不开当哥的,但脸上也未有半分害怕的神色,任其越收越紧,她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肯讲,还是原本的样子,不屑一顾,瞧纪天明不上眼,宁折不低头。
纪天明疯了似的,着魔了,恨意烧尽了理智。他把纪岑安当仇人,不讲那么多年来的亲情,压着声音说:“真觉得我看不出你的小心思,会着你的道?不要做梦了,想都别想……我们三个才是一家人,你只是个外人,就不应该存在。”
缺氧了,纪岑安不由自主就拍了拍他的手臂,挣扎了两下。
她也挺轴,知晓纪天明的弱点,因而一再提及一些有的没的,讲到过去的家事,讲到纪家对纪天明的亏欠,甚至是夫妻俩那些乱七八糟的旧往。
比如程玉珠打心底里是不接受这个儿子的,她和纪云京的婚姻只是出于门当户对的联姻,起初就对父子俩没多深厚的感情,早些年两口子还闹过离婚;比如在国内的那些年,纪云京不肯将公司实权交给纪天明,连亲儿子都信不过。
于程玉珠来讲,假使没有大儿子的出生,也许她和纪云京的婚姻不会持续太久,到后面也不会为了维持婚姻而要二胎,不生二胎就不会出事,意外就不会降临,或许程玉洛和陈展中可以好好活着……
这些事是没有因果关系的,按常理,它们不应当联合成一体。但程玉珠就是那么想的,二十几年了,越偏执就越钻牛角尖,越是将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扯到一起,绑成一团解不开乱麻。
程玉珠不爱大儿子,固执地寻求寻求宣泄口,把原因归咎到亲近的孩子身上,以此来减轻负罪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