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听出不对劲,老妈问了两句,忙着下厨煮醪糟蛋,非得热情招待她。
来着是客,何况是在医院照顾过自己的、女儿的朋友。
醪糟蛋煮好了,趁热端上前,老妈殷切问:“小灿你哪家的?”
好奇她给谁家扫墓,想着以前没见过。
纪岑安也实在,径直道:“二爷家。”
啪嗒——
碗摔落在地,瞬时四分五裂。
没指名道姓,没说具体的哪门哪户,仅是一个泛指的称呼。
但这三个字足以让老人家错愕,惊诧僵在原地。
望着地上稀碎的白瓷片,纪岑安抬抬眼,对上老妈讶然的眸光,不意外地轻声说:“婶子,我来向你打听点消息。”
……
入夜后的偏僻小镇沉寂,四周乌漆嘛黑。
周家的屋子五间房,中央是客堂,两侧都是杂物间和房间。
小地方没那么讲究,纪岑安被安排到曾经阿冲的婚房过夜。
待重新哄小宇睡下,收拾完客堂的地上,老妈才进来,找了个凳子坐下,浑浊的双眼盯着纪岑安看了片刻,无奈叹一口气,一一将实情道来。
不大记得清细节,只能挑拣着说,讲一讲还有印象的那些。
“那个时候还没有阿冲,她爸刚上门到这儿,启睿也才也一点大。”
“有一年启睿爸在广东出工,到工地干建筑,上架子不小心掉下来没了,他妈妈……以前好多人不领证的,过不下去就散了,再找个人就能走了。”
“陈家上头没老的,养不了小娃。”
“二爷……陈二就是那时回来的。”
……
“他叫陈展中,不是亲的陈家人。”
“是启睿他奶捡的,别个扔掉不要的。”
“比启睿爸小一岁。”
……
“那会儿不像现在,丢孩子不好管,镇上也没什么城里那种可以收留孩子的机构。”
“找不到是哪家的,启睿他奶舍不得,怕再扔出去就饿死了,于是留着自家收养,正好给启睿爸做个伴。”
“可那孩子皮实,从小就不好管,打都打不规矩,总惹是生非,年轻时又在外面犯事,还坐牢了。”
“陈家跟他断绝关系了,把他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