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大哥我错了。”
“对不起、对不起!”
“大哥行行好饶了我!”
……
挡在跟前的那位从头到尾一语不发,仅动手,多的一个字都没有,乃至于闷哼或喘气都敛着。
这人戾气重,架势堪比索命的亡徒,活似和郭晋云有滔天的血海深仇,可又不往真要命的头和脖颈那些部位打,有意避开了。
服软不顶用,郭晋云手脚慌乱地向另一边爬,口中哇哇大叫,欲找个正义路人求救,也借此搞大动静想把对方吓走。
但这一招依旧改变不了挨揍的局面,他的呼救声传不进众酒客的耳朵里,而周边的居民就更不可能了,即便听见了,也没心思搭理一个自甘堕落的酒疯子。
这种人挨打就是自找的,被收拾就当是老天开眼了,最好揍到他以后再也不来这儿,省得他作孽祸害大家。
郭晋云平常横惯了,一向只有他仗势欺人的,哪有被打的份儿。他起初还很嚣张,硬气得仿佛能随时反制对方一样,好似这仍是他的场子,可当被打得像吐舌头的死狗后,他耀武扬威的气焰就刷地灭掉了,什么自尊什么傲性全没了,膝盖软得如同煮熟的面条。
身前那位宛若从寒冬冰地里走出来的煞神,对他的认错充耳不闻,一脚又踹他肚子上,将其撂翻在地。
郭晋云没劲儿再鬼喊了,嘴中吐出一口血沫子,还险些被自个儿的口水呛到,倒在脏乱的地上死命咳了几下。
来时还是一身骚包的牌子货,打扮得光鲜亮丽,像电视机上的帅气小生,要脸蛋有脸蛋,要形象有形象,现在只有满身的狼狈不堪,比摔进全是污秽的垃圾桶滚了一遭还惨。
对方抓住他打了发蜡的卷毛,俨然就是一个没感情的机器,拽着他就往墙上撞,旋即又是毫不拖泥带水的两巴掌。
啪啪——
声音极其清脆,拍皮鼓一般。
郭晋云眼前都一阵天旋地转,分不清是醉意太重还是被打得过狠了。
……
巷子的尽头有人走过,清晰听见了这边的打架,可大伙儿全都选择加速脚步,赶紧远离是非之地,避免被波及掺和进去。
只当那是有小混混斗殴,打一架就会收手。没人愿意惹事上身,生怕自己乱管闲事跟着遭殃。
记不清具体被打了多久,时间不长,挺短的,也就两三分钟,郭晋云到后面趴那儿都一动不动了。
那个人踩着他的胸口,居高临下地打量。
夜色昏沉,郭晋云还是瞧不清对方的样子,什么都辨别不出来。
那位把棒子的一头抵他额角,用这个拍了拍他的脸,再将沾上了脏水的鞋子尖碾他喉咙中间。只要使力碾下去,即时就能取他的贱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