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冲把儿子喊回去,叮嘱乖点,不要闹。
老妈听不得吵嚷,稍微闹腾点都不可以,否则头痛脑胀的,难受得很。
接过纪岑安手上的水果,阿冲小声说:“欸,来就来,花冤枉钱买这个做什么,下次别买了。”
纪岑安嗯声,说:“也不贵。”
“我妈也吃不了,她不能吃这些了。”阿冲说,神色因忙碌担忧而显得十分疲惫,看起来人都老了些。
阿冲的反应与想象中截然相反,没有生气或埋汰冷落纪岑安,先前不接电话只是没空,要照顾老妈,抽不出手接听纪岑安的来电。
今天老妈又做了两项检查,需要家属时刻陪同,大家忙里忙外的,大半天都在鼓捣这个,回电话前才勉强能歇口气。
纪岑安不擅长安慰人,加之赵启宏还在这里,终究还是没当面说什么,表现得便有一丁点置身事外的意思。
赵启宏在旁边不多嘴,把所有人的动作变化都收于眼底,听着大家谈话亦不打断,仅仅在快结束时,和阿冲聊了些有关后续治疗的问题,包括之后的打款捐助事宜。
感激赵启宏专程来一趟,阿冲都不知道怎么道谢了,一个劲儿说“辛苦”、“麻烦”、“谢谢”之类的话,还挽留赵启宏一起吃饭。
赵启宏婉拒了,言讫,不着痕迹看了眼一旁的纪岑安,那意味儿不言而喻。
“不了,下次吧。”赵启宏说,“等会儿还得去次刘医生那里,找他问问情况。”
刘医生,阿冲老妈的主治医生,也是为她们联系好心人的那位。
阿冲善解人意,说:“好,那您先忙,我送您过去。”
赵启宏没拒绝,离开前又关心老妈一番,还摸了摸小宇的脑袋瓜子。
小宇懂事,朝着恩人说:“伯伯再见。”
他们出去了,纪岑安和陈启睿也走到过道角落里,找个人少的地方单独谈谈。
各自都是爽快性子,没用的话就不套近乎了。纪岑安开门见山问:“伯母怎么了,什么病?”
陈启睿有些浮躁焦灼,这些天明显颓废了许多,嘴角都上火起小泡了,他一到外面就想吞云吐雾,可迫于在医院里还是克制住了,懆急回道:“一大堆,原先的心血管病,这回还检查出来肺有问题,心脏也不好。”
纪岑安说:“还有呢?”
指指自个儿的肚子,陈启睿有心无力说:“这里,长了瘤子。但是不大,过几天需要切除,还在准备手术。”
大部分人老了都是一身病痛,特别是年轻时干辛苦活儿的,以前落下的病根,保养不好,等年纪大了就会排山倒海地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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