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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岑安嫌弃他,照着他的脑门儿就是一下,厌恶地骂道:“现在赶紧滚。”

张林荣听话,爬起来就往外冲,唯恐纪岑安后悔追上来,一溜烟就跑没影儿了。

这个软骨头不敢找人回来算账,另外的方式也不会用,他就那个样,多半离开后连吱声都不会。

纪岑安不担心,低眼瞄向地上已然摔坏的手机,皱了皱眉。

她对着那个破手机在踹了两下,确定电话确实没打出去,不久就从相反的方向离去,转悠大半圈,若无其事回到店里。

没监控没传闻,在这么个穷乡僻壤里,只要两位当事的不声张,谁都不会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更无从得知动过手这些。

手机店店主以为纪岑安是回住的地方拿东西了,纪岑安就是这么说的,店主不怀疑,等她回去后,还热心问了问。

纪岑安胡诌八扯,藏着事,不似上半天专心,回答问题也注意力不集中。

收拾张林荣时挺能耍横,但私下里冷静点了,不免还是会受到些许影响。

说来说去,问题还是从她这儿衍生出来的,症结在她身上,阿冲和陈启睿都是不该入局的清白过客。

郭晋云本性就是烂痞子,收到那封“问候信”了,左思右想还是没触碰纪岑安的逆鳞,放过了杨叔一家,可他贱人心思作祟,损招多,转而就朝其他人下手。

像只闻着味儿就会出动的苍蝇,本质上就是一条扭曲的、长期浸淫在恶臭环境中的蛆,净做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

整个下午,纪岑安憋不住有点烦躁,中途想出去点支烟,临到摸出打火机了却又没有,还是忍着。

这人本身就不是隐忍的性格,当初与郭晋云也是一路货色,加之一直以来都想着不能将麻烦带给别人,纪家的事不可以再扩大化,如今却遭遇这种局面,心头必然压着火,说不出究竟什么滋味。

实话实讲,纪岑安并不喜欢陈启睿,看不惯他的一身毛病,可眼下还是觉得恼火。

再思及阿冲……一个单亲妈本就没啥能耐,上有带病的母亲,下有将要读书的儿子,若是近期出了哪样的不测,哪怕是小小的冲击,对这娘仨的影响定然还是很大。

信息发达的现代社会,谁都明白不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明面上也不会触及那道线,可实际上的操作就不一定了。

不说远了,凭那些有钱人的肮脏手段,纵使只是在阿冲他们工作上使一个小小的绊子,那也是很大的问题了。

刚离开城里那会儿,纪岑安更多的是放不下某种执念,心底里有点不该有的想法,但现在又加深了另外的担忧。

晚上,躺床上,纪岑安翻来覆去,久久睡不着。

突然有了记挂,难免会惦记。

也不是善心泛滥,只不过推己及人,还是做不到完全袖手旁观。

几乎一夜未眠,硬生生捱到天亮。

翌日大清早,纪岑安天刚蒙亮就起了,困意疲倦地穿上鞋子,麻利收拾一番就辞别主人家,假装家里有事,提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