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插曲没对现实造成太大的影响,与前任见一面似乎也还行。进入出租屋,置身于灰尘堆积的破烂底层环境中,那种真实感才渐渐复位。
纪岑安不声不响站在屋子中间,没多久又走到墙角抵着,关上门平复了须臾,突然一脚踹开地上的塑料瓶子。
砰——
塑料瓶倏尔飞到窗户上,啪地撞击。
普通玻璃不经摧残,距离安装的年代有那么久了,哪经得起这般折腾,被撞到那块立马就碎出裂纹,咔咔轻轻作响。
除去知情的几个,谁都不清楚昨晚的事。
酒吧那边,陈启睿他们对这些不了解,亦不关心,大家都安稳过自己的日子,各人自扫门前雪,各有该操心的问题。
小人物的生活就那个鬼样子,赚钱花钱,家长里短,吃喝拉撒,今天一身疲惫地回家,明儿打起精神再来。
大的变动约等于无,稀里糊涂就是一天。总之自我宽慰一下子,平平淡淡才是真,日常再无聊没趣也得过下去。
如同一潭死水,连涟漪都见不着。
与南迦碰面一次过后,纪岑安的生活很快就被打回原形,白天藏出租屋里吃饭睡觉,晚上到小酒吧打工,从张林荣这个贱皮子抠精手里赚几十块钱。
无人找到这里来,未有哪位仇家发现她。
南迦并未泄露她的踪迹,没告诉别人。
纪岑安没打算换地方,还是留在这边。
没那个必要,再等等看。
四天后,贵人多忘事的房东终于记起出租屋里热水器坏了需要修理,勉为其难找了个维修工上门,顺便过来检查一下房子。
发现玻璃破了,房东好气,进来就是一番喋喋不休的叫唤,那阵仗搞得像死了祖宗一样痛心,勒令纪岑安赶紧赔钱,开口就要两百块钱,不然这房子就别租了。
这人模人样的狗东西如意算盘打得挺响,仗着有此月的房租在手,那是坚决不怕纪岑安跑路,反而巴不得她赶紧气急上头搬出去,以此就有借口没收余下的租金了。
纪岑安不搭理傻缺,要钱没有,搬走别做梦,横竖就一个解决法子——她重新买块玻璃回来装上,用不着其他人插手。
房东自是不答应,可一转头发现纪岑安脸色不大好看,略微阴沉,戾气有点重,心里忽然紧缩,没敢继续再横。
这人看起来不如之前和气,让房东发怵,觉得可怕。
“神经病……”房东小声暗骂一句。
没当着面说,走到门口才嘀咕啰嗦。
纪岑安倒是没觉得怎么样,当天就花三十块钱买回一块玻璃给安上,有始有终将窗户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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