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冠乃金制,镂空而庄严的雕花中央嵌着一颗如鸽子蛋般大的珍贵南珠。
是他送的。
江念晚轻弯唇笑起来,将喜冠带上,感受到一点点沉。
就如他一直以来待她的心意一样贵重。
她真的,要嫁给他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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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到,陛下及后宫一众嫔妃早就于太和殿候着。
皇后常年病体缠绵,不宜操劳出席这样的场合,便由斓贵妃暂代主持。
江念晚由侍女引着,一步步走入大殿,依次跪拜。
皇帝于上座,垂目凝着她,道:你即成家,日后切不可像从前那般冒失了,要多稳重些,可明白?
江念晚秉礼道:儿臣明白。
可这话刚回不久,一起身却不慎踩到裙角,险些跌倒。皇帝忙扶住她,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瞧着她。
江念晚心虚地低下头,不敢说话。
本以为又要挨责骂,却不想父皇握着她的手腕半晌,而后轻拍了拍她的手,似是叹息一声。
以后要好好的,若是受了委屈皇帝止住话头,摇了摇头笑,罢了,他哪里敢让你受委屈。
顿了片刻,语气平静得很收敛,照旧是那一句:好好的,小九。
江念晚这一路都是欢欣雀跃,行至太和殿,听了父皇这般看似云淡风轻的话,却乍然鼻子一酸。
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一夜知晓她失踪之后,父皇大怒,直接踏进诏狱亲审李擎和江岑宁,更是出动城防司近半兵力满城搜寻。
父皇在她面前向来冷硬不愿表达,却也是真心待她好。
你大喜的日子,哭什么。
江念晚垂目摇头,吸了下鼻子。
时辰到了,去吧,皇帝推开她的手,看她转过身,一步步走向殿外。
他凝着她的背影,到底还是轻声言道:不时回来看看,记住没。
江念晚回过身,不顾规矩直接扑进他怀中,重重点头。
儿臣知道了!
皇帝暗暗头疼,却也纵容了,只笑骂了句:没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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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亲的夫人和命妇早已在清直门候好,一路引她上轿,朱红的舆队在清直门外排开浩荡的一列。皇帝为这场婚事赏下了极厚的恩赏,因陆执身为帝师身份贵重,自不必另行修缮驸马府,不过为表重视,皇帝仍下令大修公主府,以待日后作公主花园。又怜九公主母妃过世得早,嘱咐内务司将嫁妆一添再添,眼下才有这般盛大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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