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这件事对公主来说很难接受,沈野叹息着看她一眼,缓着声音道,但这样的事情,我不会骗公主,也没必要骗公主。
父皇呢,父皇也同意?声音涩得发紧,她轻声问。
沈野摇摇头,墨黑的眸子凝着她道:赤赫兵力不弱,若能和平解决两线问题,于大局而言,对南郑并不算亏。帝师不敢赌陛下的心意,所以未曾上报此事,只以余骁叛逃来回禀。
所以,他忽然觉得从喉间吐出字句很艰难,江念晚轻声问,他是为了我?
似是叹了口气,沈野低低地笑了一声。
要不然呢,公主以为呢?帝师那样性情的人,本可以在朝中明哲保身一世,留得最干净的声名。却为了公主你次次被人抓住把柄,和那些破事挂上牵扯,被前朝那些疯狗乱咬,现在人都在诏狱里,还不知道受了什么磋磨。公主恨他?可
他没有办法啊。
如果是公主在两年做选择的话,你愿意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
江念晚一直怔怔地听,这段时间被闷沉在心底的感受后知后觉地涌现蔓延,坍塌的信念和巨大的痛楚几乎要将人吞没。
我知晓公主定是听信了旁人的一些说辞,今日才会这般决绝。但时至今日,九公主难道还不明白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吗?
室内很安静,沈野的声音很缓慢。
这世上旁人做事时或许会有权衡,但只有他会不顾一切后果地选择你。九公主若是不信我说的话,不如亲自去问问吧。
*
御书房外,江念晚跪在雪地里,没顾高蕴的阻拦。
九公主是个什么性情的孩子,高蕴两年前就领教过,自也知是为何事来的,见劝阻不得,抱着手站在一侧有些为难。
天实在是冷得可以,九公主前两年跪在雪地里落下的寒病,到现在每年还会发作,眼瞧着已经跪几个时辰了,现下人脸都已经白了,今日若再有个什么
实在是让人头疼。
九公主,您就别让奴才难做了,陛下今日朝务繁忙,真的没有空见您啊!
江念晚不语,只垂眸跪着,似是察觉不到冷意一般。
正当高蕴一筹莫展之时,御书房的门忽然传来声响,高蕴得救一般望过去,忙服侍过去:陛下。
皇帝冷着脸走到江念晚身侧,斥道:多大了还这样任性!今日你过生辰,朕给你留脸面,赶紧滚回你宫里去,别让朕喊人!
父皇。江念晚并未被他的厉色吓退,而是直接膝行着抱上他的腿,攥着龙袍一角不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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