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刚落了雪,晨间的风带着彻夜的冷意扫在脸上。在院内稍留了片刻,到底还是有意无意地朝亭侧走去。
亭中无人。
这么冷,他自该知道走的,怎么可能在这留一夜,江念晚垂眸轻笑了下,低声自言自语道,是我想多了。
她拢了下衣领,说不上心口是失望多还是庆幸多。
手心被寒意侵袭得越发酸麻,凉气慢腾腾地攀上四肢,她收紧了手些,折身往回。
*
沈府之中。
沈野皱眉跪道:父亲,您平日以来最欣赏陆悬辞,您定知道他绝不会做那样的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攀咬!
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可现下这情形,谁又敢去为他求情?
为何不能?他不就是被徐坤谏了些莫须有的事情,哪里就值得归押诏狱审问?
贪银一案牵涉甚广,徐坤又拿足了证据,他现下就是条疯狗,就盯着陆悬辞的命脉去咬!这案子刑部自不敢接,循律归给诏狱罢了!
沈野面上现了些错愕:陛下竟不管?
从前朝野中也不是没有嫉贤妒能之人,只是流言蜚语一旦送到陛下那便都被压下了,朝野才知陛下对陆悬辞究竟有多看重。
可今天他竟一回朝就被诏狱收押
是他放肆了。他昨夜回朝未禀朝内,而是只身私自回宫,前朝寻人都寻疯了,山一样的折子堆到御书房去,今日却还是侍卫在宫中寻见的他,陛下为此生了大气,朝上直言了句按规矩办,谁敢现在去触霉头?沈老将军也是将眉头深深一皱,怒其不争道。
沈野愣了下,不可置信道:他?未禀而私自回宫?
徐坤不断向朝中施压,他置铺天盖地的流言蜚语不顾,行踪谁人都没告诉,也不知他这一夜在宫中做了什么!沈老将军有些怒其不争,你老爹若现在给他求情,怕也是要被那些疯狗一起给咬了
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沈老将军回头看向他:陛下前些时日不是将九公主赐婚与帝师了吗?我素来听闻你与他二人皆要好,不如去问问情况,这个时候,若是公主私下里去求情,说不定能让陛下消消气。
沈野恍然,连连点头应了下来:是。
他没敢耽搁,到宫里递了帖子,特约江念珠来见。
你说什么?九公主从昨日就一直在寝宫待着,没出去过?听了江念珠的话,却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就照九公主那性子,若是得知了此事定然会不管不顾的,更何况陆执昨日夜里回宫,连朝中都未去回禀,定然是为了先去见她。
听她宫里人的话,倒像是两人吵了一架,江念珠压低些声音,道,我听说帝师在外等了她一夜,临到早晨才被人带去诏狱。不过我倒觉得,她实在不像是随意耍闹的性情,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野怔了片刻,脑中不知为何就浮现起很久之前陆执酒后对他说的那些话。
九公主最近和何人有接触,你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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