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又没有母家势力,却能选帝师做驸马,要知道八姐姐还有斓妃为她择婿,也不过选了个通政使司副使话一出口,江念珠才觉出几分不妥,当即住了嘴。
江念晚并未在意,只垂眸淡道:有什么提不得的,我母妃本就过世得早,也确实没有母族庇佑。
江念珠自觉失言,忙转了话锋道:那都不是最要紧的事,你瞧斓妃倒费尽心思为八姐姐寻了个极和善知礼的男子,八姐姐从前也很满意。可是直到那副使做了驸马,八姐姐才发现并不甚了解他。他虽和善知礼,却不是个熨帖知冷暖的,只当驸马是个官职,平素里也鲜少关怀虽说驸马确实算是个官位不假,可我觉着,还是要有情分才好呀。
听江念珠提及此,江念晚有些出神。
了解?
怎样才算作了解呢?
若对于她来讲,这两世接触的男子,她似乎都不甚了解,只能凭借旁人对自己的好定夺心意。
那你了解沈小将军吗?江念晚问。
江念珠乍然脸红,瞪圆了眼:怎么突然提到他啊?
见她一直凝着自己,江念珠才迟疑开口,移开视线不自在道:或许、或许,也是了解些许的吧。
她手指勾绕着发丝,低了头闷声道:别看他外表一副乖戾样子,吊儿郎当又放荡不羁的,其实他、他还是很心善一个人的之前我随他去沈府的别庄,他日常操练过后每每愿在那里歇脚,我却瞧见一群老弱病残在别庄中服侍。我起初还以为是他苛待下人,后来才知晓,那些人都是他搭救回来的,怕他们没有去处,才养在那里,用他自己的饷钱倒让我有些意外。
江念晚了然,笑道:沈小将军自是很好的人,还曾数次搭救于你呢。这么说来他也是个外硬内软的人物,倒与你这种色厉内荏的很登对。
江念珠更羞赧,只连声道:你提这个做什么呀,管好你自己就是!
江念晚唇边的笑意却慢慢淡下来。
自己这个没什么心眼的妹妹,尚对她的心上人有几分了解,可她这个将要立府的,却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陆执。
从前的很多事都像是他们之间被刻意淡忘的锐刺,为了维持和保护现下来之不易的局面,他们一直心照不宣地不去提及。而她每每见他垂眸不愿开口的模样,也不敢再问。
甚至现在,江岑宁给了她这样一个揭开当年之事的契机,她本应去向他求援,却又不敢再去冒这样的风险。
她还记得他上一次说的话。
公主想知道的事,是诏狱的隐秘,非诏不得提及。
他如果知晓了这些事,多半还是会阻拦吧?
陆执似乎一直都很不想让她知晓这件事的真相,他总是在引导她淡忘,可是她怎么能忘。
那是余家上下的清白,是外祖、母妃还有哥哥的命。
到了呀!
听见江念珠的声音,江念晚回过神来,掀开车帘,瞧见眼前的香云楼。
香云楼或许不是京中最大的酒楼,却是个花样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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