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江念晚有些失望,也不愿再为难他,转身离开。
曹选一直目送着江念晚走远,才转身折回镜玄司。
镜玄司内一如往日般沉静,四下却弥漫着忽略不得的血腥气。
内室榻上的人外袍卸下些许,背被烛火映亮,肩上一处触目惊心的箭伤分外显眼。
榻旁搁置的木盆已经浸满了血水,换洗的潮湿帕子搭在盆边,被血迹一点点蔓延。
曹选微低头:帝师,九公主走了。但属下听着应该又是误会了。
嗯。陆执目光垂着,听不出情绪。
曹选叹了口气,走上前继续为他上药。
您若怕九公主担心不愿让宫中人知晓,属下上宫外为您请大夫就是,何必死撑着。
一点小伤不必兴师动众,你来就好。
曹选无奈:属下幼年同祖父学的那点医药功夫,估计满天下就您信得过我。
这一处虽不是要命伤,但若处理不好后续也极易化脓发高热。曹选处理得极小心,终于将伤口中残存的木箭尖衔了出去,他终于得松一口气,而后将那箭尖死死掷在铁盘中。
这帮人真是不想要命了。
这份血诏和玉玺是他们的至高机密,他们孤注一掷也是自然。陆执缓道。
那帝师也该万分当心自己安危,再若有这样的事,交给属下们做就是,您何必亲自去?曹选有些懊恼。
你今日也瞧见这些东西放在何处了。
曹选一时无言。
赤赫那些贼子,为护此血诏,确实是想尽了办法。甚至特于北寺下设下一机关楼,要得此书,须得过九道门。门门有机关密令,若是不知情的人前去,早就不知道死在哪了。
可他今日眼瞧着帝师一一过了那些机关门,像是早就知道答案一样。虽不知帝师从何而知,但也不得不承认,此行确实得他亲自前去才能得手。
帝师何不知会陛下
被陆执瞧了一眼,曹选才知自己这问话愚蠢。若陛下知晓此事,出动羽林大军能否拿到这血诏尚且不谈,恐怕朝野间也难免疑心于他。
能得此书,今日就不算白费。陆执淡声。
是啊,此番定能将那些人一网打尽,曹选又有些担忧,忍不住道,可是这些人被乍然抓住命脉,属下也怕他们殊死一搏会对帝师不利,帝师今日不就受了伤况且朝野近来已经有不少流言蜚语了,更有言官敢上书弹劾您,不过都被截在邹御史那里,还未报上。
我一介文臣,不拿兵不拿权,若要弹劾也无妨。但赤赫族有谋逆之心的这些人,陆执目光微沉,声音里冷意渗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属下明白。
曹选正在替他包扎,陆执唇色微白,目光凝着从腰上卸下的荷包,忽然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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