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晚见他望过来,才回过神,刚打算说话,却被他直接将书塞进怀中。
来不及开口,他已经告辞离去了。
江念晚低头瞧见书册上的读史纪要几个字,听见江念珠在耳边贱兮兮开口:不会吧,你前些日子又说买戏本子,又说有喜欢的人,不会是我表哥吧?
江念晚摇头:你别瞎说。
那是谁?江念珠不解,瞧了半天她的神情,忍不住道,你不会要学外间闺阁女儿的秀腼作态吧,你可是公主,瞧上什么样的男人都是他的荣幸!你之前对萧润那劲头哪去啦?
回去做功课吧你,江念晚走在她前头,直白道,你后日还要去给父皇检查功课,再因为偷懒挨训斥我可不替你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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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天暖,外间雨后初晴,御书房中却散着些冷意。
虽然说着不再替江念珠遮掩,江念晚还是陪她一起来了。也不为着旁的,午后父皇总会召见陆执议政,这个时候去,是能见他一面的。
不过父皇要求严格,而江念珠功课向来不好,一来御书房就免不了一顿训斥。
江念珠跪在地上乖乖收训,不时递眼色给江念晚想让她帮着求情。
皇帝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冷笑一声道:你有这心思不如多向你姐姐学学,她功课如今确有不少长进,比你是强多了。
江念晚谦逊道:都是帝师教得好。
陆执在御书房旁的桌案上整理折子,侧颜被投进窗的光一照,昳丽中添了三分暖色。他没有转过来,但江念晚知道他听见了。
帝师肯费心照拂,是你们的福气。你们虽是女儿家,却生在皇室里,朕让你们读书,准你们议政,也是要让你们像舒阳长公主学习,你们可明白朕的苦心?皇帝道。
舒阳长公主生前曾论史实下百家,为民生费尽一生心力,自是所有人的榜样。
她二人齐声:儿臣明白。
皇帝翻着江念晚的策论,道:小九这篇《论通州势》写得不错,倒与前几日效之写的《与海夷漕运论》有异曲同工之妙。
回父皇,是世子前些时候借了儿臣一本《读史纪要》,儿臣读了之后很受启发,才写了这篇来。
读史纲要?这本书不错,不过朕听说他求来这本书才不久,竟就舍得借给你。
江念晚一愣,道:儿臣不知,而且这本是借给儿臣和妹妹
皇帝一笑,意有所指道:上次也是他与沈少川见义勇为,他倒是个不错的孩子。听惠妃提起,他格外爱过问你的事情?
江念晚僵了半瞬,第一反应却也不是答话,而是抬眸看向陆执那侧。
那旁顺着窗走进来的风轻扫过藤木桌案上的纸张,几张宣纸被吹得掀起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