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宴还未开始,皇帝这会难得闲下来,和气地点了头道:好,那朕就随你们走走。
方才儿臣还在这儿瞧见九姐姐呢。九姐姐常常不愿外出同我们一起游玩,我平日里可挂念得紧,今日瞧见姐姐也说了好一会儿话呢,不过儿臣看姐姐似乎有心事,儿臣猜江念珠边走着边缓慢开口道。
怎么?皇帝略皱眉。
儿臣猜,可是姐姐仍记挂着萧知事?江念珠抬眸对上江岑宁递过来的神色,咬了下唇继续道,儿臣见九姐姐实在是情深许许,又为着这么个人和父皇闹了多次,不如父皇就成全他们吧。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皇帝的脸色登时冷了几分。
江念珠适时收口,不再言语,挽着皇帝的手绕开高树走向长池时,仿佛初见一般抬眼望着那一对人影。
远远望去,那二人身影落落,竟真生出了几分般配意味。
皇帝视线陡然顿住,脸色也骤然难看起来。
眼见着雷霆之怒就要发作,江念珠低头弯唇,等着瞧好戏了。
正巧这时萧润开口了,语气殷切得很。
臣也知道公主对臣并非半分情意也无,臣愿一直陪伴公主,哪怕公主不肯选择臣。公主若因宫中流言蜚语不愿同臣亲近,臣愿默默等候公主,与公主私下联系,再不让别人瞧去。
这话说得实在露骨,暗处伴驾的高蕴都忍不住皱眉。这情意看着倒也是真真的,不过九公主日前才同陛下回禀要同萧知事划清界限,眼下就与他这般独处
高蕴暗叹一口气,恐怕这一次真的要龙颜大怒了。
江念珠也瞧着皇帝的脸色,正幸灾乐祸之时,却忽然听见江念晚开口。
恐怕是萧知事有所误会了。半年前我患咳疾夜里高烧之时,正值惠妃娘娘产子,宫中太医皆被调去了延庆宫。我身边的人眼见请不着太医我又烧得人事不省,这才私自出了宫去求药。好在路上恰遇见了知事,知事亲自为我求了药才让我好转起来,不至有遗症。这一件事,我一直感念在心,所以半年来一直同知事往来,每每觉得逾矩之时,想着当日之恩,总是狠不下心。
但归根结底,我对知事,终究无意。知事通透,当也明白这感情上的事不能勉强的道理。我虽是个默默无闻的公主,在宫中没有父皇的宠爱,母妃亦过了世,但还是希望,在这婚事能由自己做主。
江念晚这样说完,萧润愣了愣,忍不住道:那前些时日
萧知事不是不知我在这宫中的处境,从前我也想过,若能嫁人出了宫去,便不会有人明里暗里欺凌我。可近来跟父皇厮闹了这些时日,我才知道父皇心里也是疼我的。我终究舍不得,所以,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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