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心意已决,只瞧得中萧小知事,朕允了你便是,日后不必来烦朕了。
有侍女跪在一旁服侍他穿鞋,皇帝神情略有疲态,语气之中带着些不耐,不愿意多看江念晚一眼。
请父皇恕罪,江念晚向前一叩,手指收紧了些,恳声道,儿臣今日来,不是为了求父皇允准,而是为了和父皇请罪的。儿臣在长云殿里反思了这些日子,也想通了萧知事并非良配。儿臣前些日子里糊涂,还望父皇不和儿臣计较。
头上静了一静,半晌才听得男人出言,语气中带着些冷。
你到底在闹什么?前些时日朕不允此事你就在你大殿之中胡闹,如今朕准了你,你又说他并非良配?看看你如今这般样子,哪有一国公主应有的心性!
江念晚又请了罪,拿出原本想好的那套说辞,抿着唇道:回父皇儿臣原见他待儿臣之心切切,故而受了蛊惑,可前些时日儿臣听闻,他也并不是个安分之人,儿臣儿臣便不想嫁他了。
她模样原本就生得娇弱,如今微红的眼眶演出三分情切,带着原本就积攒的委屈,求也似地瞧着皇帝。
皇帝这才抬了抬眼,眉心拧着。
他不安分?你从哪里听来的话?
一旁的老内侍高蕴脸上挂笑,亦柔声道:九公主莫不是听了旁人胡说来的,前些日子里公主一心想嫁萧小知事,陛下虽面上不准,暗地里却也关切着,特意让帝师去查此人心性。连帝师都点头的人,怎么会有差错呢?
江念晚一慌,低头暗中将陆执骂了一百遍,见殿中人都在瞧着自己,只得低声道:或许帝师没瞧那么仔细呢。帝师也不会事事都瞧对吧,这人万一会装,把他也蒙骗过去了呢?
公主说笑了,帝师可是再认真不过的人,哪里会被他蒙骗了去。高蕴笑着回。
他才没认真呢,明明就是被蒙骗过去了怀揣着对陆执的那点子没散的怒气,江念晚低下头,语气不善地嘟囔了句。
陛下安。
一个声音响起,江念晚心虚一抖,然后猛然回身。
恰对上他那一张静而端方的脸。
是她忘了,陆执进昭和殿向来不用通传。
父皇无端有些紧张,江念晚磕磕巴巴地开口。
皇帝垂头看她,眉心微皱。
你还有什么要说?
父皇既然和帝师有事情要商议,儿臣就先退下了,江念晚攥了攥手,心一横膝行了几步到皇帝面前,全无公主姿态地搂住皇帝的小腿,下颌几乎都要贴到皇帝的膝上,可怜巴巴地恳求道,儿臣也没什么话要说了,只是儿臣绝不要萧知事做驸马,父皇,儿臣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