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桐脸色微红,嘴唇抿了一下说:“我对朝中政事不甚了解,实在是想不出,我们家会得罪京城里什么人……”说到此,她话音微顿,眉头蹙了起来说:“难道是文远候府……”
“别胡思乱了,有向南辰在奉贤,文远候府不至于亲疏不分,你当文远候后宅里的夫人们都像向老夫人那般目光短浅。”
苏桐在铜盘里沾着热水帮他拧了帕子,闻言一愣说:“你倒是对文远候府了解的很清楚。”
裴川转脸看了她一眼说;“多想了不是,哪户世家大族没有庶子,外室子,只不过没有向老夫人这般心思狠毒暴露在外而已。我们当差的见多了,也就不当回事了,等你到了京城,就知道,那些后宅夫人们的手段多着呢?且个个高明,高明到你抓都抓不住。”说完,他冷笑了一声说:“更有那种两面三刀,欺凌孤儿寡母的毒妇人,不但害了人,得了好处,还得了好名声。”
苏桐听他说话声音不对,将手里的帕子递给他说:“先擦把脸,我去给你拿茶水。”说完,转身小跑着走到了厨房,小心的将煮好的茶水拎了过来说:“村子里没什么好茶水,这是管娘子晒的山楂干,泡水喝味道还不错,你别嫌弃,将就着喝两口润润喉。”
她刚把茶水满上,还没转身,就被裴川一把搂紧了怀里说:“桐丫,这世上我就你一个亲人了,你以后一定记着要保护好自己。”说完,低头在她额间轻吻了一下,深色落寞地说:“别像我娘那么傻,被人算计了,不知道怎么还击不说,还把命搭了进去。”
苏桐身子一僵,倚在他怀中没有言语,裴川一向好强的狠,从不在她面前提他的家世,更别说提他爹娘了。她也是偶尔知道他爹娘都没了的,这几年他在苏家,闷声不吭,像一颗抽芽的柳树,长的飞快。眨眼间就从一颗幼稚的小苗长成了搂粗的大树,大到都能让人依靠了。她却是忘记了,他外表在强大,总归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
有些男人,顶着坚硬的外壳,偶尔流露出一些脆弱,总是会触及到人心底里最柔软的部分,这柔软,简直能要了人的命。
苏桐心里有股酸涩的味道,沉默了半响,低声问道:“你娘是怎么死的。”
“被人诬赖,上吊自尽。”
裴川脸色阴沉,细眯着的眼睛,声音冷冽地说:“被一个表一不一的毒妇算计了,那毒妇佛口蛇心,一肚子的阴谋诡计。”
苏桐猜测定是涉及到后院隐私,不忍看他情绪低落,慌忙转了个话题说:“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员外村的,还来的这么及时。”
“截获了东厂的秘信,提到了曲家,我便猜测到奉贤跟曲家有关的便是这员外村了,这村子是你费尽心思才从曲家手里买来的,我担心他们其中有诈,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如今看来,确实有诈,这村子你花了八千两银子,可是花的太冤枉了,被人设计了。”
“你是说,这村子的事情是苏映月设计了我。”
提到东厂,苏桐马上猜测到了苏映月和李主薄,原来他说京城有人算计自己,还真没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