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地走过那条长长的走廊,走过一扇扇透明的窗户,能感觉到很多视线投在她的身上。那些视线或同情或嘲讽,像一根根细针,刺入她的皮肤,然后汇集在她心脏处,扎得她千疮百孔。
那之后她就很少喝水了,要喝也只在中午的时候喝,时间会比较充裕。
人一缺水,嘴唇就容易起皮,那会儿又是冬天,特别干燥,顾照经常干得嘴唇冒血,擦再多润唇膏都没用。
有天下课发作业试卷,从前往后传,传到顾照,她一转身,见沈玦星在睡觉,就轻轻拍了拍他。
沈玦星?
沈玦星本来也没睡死,马上就起来了。接过试卷时,一直盯着顾照嘴看。
你流血了。他眼神惺忪,声调有些懒。
顾照一愣,抿了抿唇,尝到一股铁锈味。
她慌忙去掏课桌里的纸巾,按在下唇上,过了会儿拿下来一看,果然是出血了。
不方便就开口说,你不说别人怎么帮你?沈玦星从顾照身边走过,顺手从她桌肚里拿了她的水壶,随后走到饮水机前,帮她把空水壶注满。
你不渴吗?沈玦星以为顾照是嫌接水麻烦才不喝水,将注满的水壶放到对方桌上,说完这句话后,又继续回自己位子趴着了。
顾照将水壶捧在掌心里,拧开盖子浅浅尝了一口,水是刚刚好能入口的温度,不会太凉,也不会过烫。它们顺着喉舌落进顾照的胃里,瞬间便叫四肢百骸都暖和起来,连那颗满是孔洞的心,都好像被这温热的水填满,变得暖洋洋的。
顾照是被外头的雨声吵醒的。她从睡梦中睁开眼,发现冷凉的风卷着纱帘,天上下起了小雨。
S市的倒春寒总是这样,来来回回,叫人疲于应对。
她搓着胳膊关了窗,不放心外头的沈玦星,从衣橱里翻找出自己最保暖的那件长款羽绒服,蹑手蹑脚来到客厅。
客厅没按遮光帘,黎明的微光透过薄薄窗帘照射进来,虽然昏暗,但仍可以视物。
沈玦星缩在沙发上,将一床夏被裹得很紧。顾照之前给他的棉服,加上他自己的外套也是塞得严严实实的,一看就是被冻到了。
顾照俯下身,轻轻将羽绒服搭在他身上,突然外面就落下一道惊雷。
她吓了一跳,往外头看了眼,同时收回了手,结果手腕下一秒就被人牢牢握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