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时经意煲电话粥的功夫,时经寒到阳台上抽了半根烟。
烟草味和尼古丁良好地压下了他的大半浮躁。
时经寒掐灭剩下半根烟的时候,时经意推着轮椅来找他,眉飞色舞:“哥!谢姐姐说如果你同意的话,我明天可以和你一起去她家里玩哦。”
“但我不同意。”时经寒残酷地说。
“为什么!我要闹了!”
“你闹,我就揍你。”
“……哇——”
谢九黎和时经意互相道了晚安,放下手机后,就听见身旁的顾舟说:“真的全都要烧?”
“嗯。”谢九黎轻轻应罢,将画室里的壁炉打开了。
自从她住进这里以来,壁炉还没有使用过。
第一次被点燃,居然是在大夏天,还是为了烧东西。
要烧的,自然是谢九黎画室里这一堆不能让时经寒见到的画。
时经寒再怎么是个恶人性格,到一个才见面两次的人家里,然后再发现这人画室中摆满了自己的画……大概也会选择立刻给派出所打电话吧。
谢九黎一手抱着画册、一手提着个椅子往壁炉走,坐下后就把这一个月来画的成品一张一张耐心地往里面扔去。
火舌贪婪地将一副副的画像席卷其中慢慢舔成灰烬,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感觉有点像小女生失恋之后烧情书和初恋告别。”谢九黎突发奇想。
顾舟在旁给她一张一张递画稿:“除了你并没有失恋也不打算告别。”
谢九黎不置可否地接过顾舟递来的画递进火中,被高温熏得脸颊发热。
顾舟作为工具人,已经尽到他最大的职责。
能让系统报错下线,顾舟脑中的推论其实已经做得很大很完善了。
但谢九黎还是想再试试他。
所以她像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如果世界上有能让人死而复生的秘法,你说人们会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去得到它?”
顾舟居然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才说:“能有多大,就有多大吧。人类是很难接受‘失去’这件事的。你也想要这样的秘法吗?”
“如果有的话,当然了。”谢九黎诚恳地说。
不然她一开始就不会信系统的话、接受它的任务。
虽然嘛,其实她也没有全盘相信过就对了。
“我倒是没有想要复活的人。”顾舟把最后一张画给谢九黎,确认地翻了一遍只剩空白页的素描本,“不过如果是死亡笔记那种,应该也有很多人要。”
谢九黎完成焚烧工作,淡淡笑了笑:“那个对我倒是没用。”
顾舟帮着把壁炉关上,他像是很随口地说:“不过我能理解那种心情,如果真能复活最重要的人,应该付出什么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