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想要痊愈并不容易, 李思念这几日头一直很晕, 伴随着咳嗽和流涕。发烧头晕加药物的作用,她近些天昏昏沉沉, 除了吃饭, 就是睡觉, 而且越睡越困。
敬长生说, 肯定是外面风太大,吹的,所以他将窗户贴上黄符封条, 只留下一条缝, 并且不让她出去。
风太大肯定是借口,夏日炎炎,外边都是大太阳,之所以那样说,只不过是想用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限制她的行动罢了。
客栈的房门也被关上, 像是加了层封印在上面,根本推不开。
敬长生每天都会按时给她送来饭菜, 他很了解她的喜好, 每次送来的饭菜全是她爱吃的。客栈中有灶房, 敬长生每天会去那里熬三次药, 熬好了就端上来,然后一口一口喂给她喝。
药还是很苦,但敬长生每喂她一勺药就给她吃一颗蜜枣,甜味和苦味一混合,倒也不至于反胃得吐出来。
瓷勺刮着搪瓷碗底打转,发出刺耳的声音,敬长生一边慢慢地搅和着药汤使之温度尽快下降,一边开口询问:你喜欢我吗?
喜欢。李思念有些心虚地回答道。
这几日敬长生每天都要问她十遍以上你喜欢我吗,可无论她回答多少次喜欢,敬长生似乎都还是不肯相信。
也就是因为这个,李思念敢断定,之前敬长生肯定听到她跟芸娘的谈话了,至少听到过她说的那句我其实不喜欢他。
证明给我看。敬长生停下手中的动作。
证明,他想要哪种证明?
于是李思念只好像她之前所说的那种证明一样,捧起他的脸颊,轻轻吻他。从眉心开始,顺着往下,眼睛,脸颊,嘴唇,甚至连下巴都没放过。
吻到敬长生眼睛时,他竟然乖乖地把眼睛闭起来。
这样可以了吗?不能再往下了。
放下手,李思念与他拉开一段距离,看向那双氤氲着雾气的琥珀色瞳仁,方才吻得太急,搞得她气息混乱,微微喘气。
少年耳尖泛着浅浅的粉红,喉珠轻轻滚动,可面上却不见半分喜色,甚至比冰片更加寒冷。
声音也冷得出奇,他问:李思念说喜欢我,可为什么我感觉不到呢?
还是在计较那件事。
一句不喜欢要用很多句喜欢才能弥补,信任出现裂缝便很难再修复。
长生,我李思念刚想做些解释,舀着药汤的瓷勺便递到她唇边。
只听敬长生冷冰冰地说,喝药。
牙齿被瓷勺抵着,李思念无法再说话,只能把那勺药喝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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