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春草把他扶着带到跨院门口,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小家伙摇了摇春草的裙角,仰头眨着一双大眼睛,示意她继续走。
春草欲哭无泪:小公子,你可绕了奴婢吧。
这个点娘子和大司马都还没出来,她哪里敢去敲门。
两人大眼对小眼在门口蹲着,娄复远远看见了,好奇地小跑过来。
阿珩的注意力短暂的被他吸引,有些怕生的往后躲了躲,悄悄看着娄复,看了几眼觉得无趣,又小声叫阿娘。
春草捶了捶胳膊,无奈道,这可怎么办啊,醒来只说这一句话,怎么哄都没有。
娄复想了想,替她出馊主意,我可不敢去敲门,你不如让这让小公子在这儿哭两嗓子,夫人听到就好了。
春草的看了看阿珩,又看了看不远处紧闭的房门,犹豫道,这能行吗?
娄复故意扮鬼脸逗阿珩,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试试呗。
面上一阵轻微的刺痛,崔茵皱了皱眉,躲开身旁那人蹭过来的下巴,拉高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
她认真反思了一早上,自己如今怎么这么容易心软,连带着耳根子也软,好像自从把阿珩带回来之后,自己心底的同情和怜爱之意就有些泛滥成灾。
明明昨晚他发烧烧的脸都红了,还想着那种事,眼神迷离地无声恳求自己,她怎么也没想明白,自己竟然心软到答应了他胡闹,怕他累到,还十分体贴的提出自己在上边
真是,又羞又后悔。
那人一点都不像是生病之人,说什么都不肯放她下来,还振振有词,说这是自己亲口答应他的。
崔茵懊悔,原以为这种事情自己要比他有经验的多,往日里也总是她故意撩拨萧绪桓,他默默忍着,从来没有表现出多么急色。就连先前那个雨夜,他也是以一种取悦讨好的姿态对待自己。
她错了,她真错了,萧绪桓昨晚还病怏怏,眼神可怜极了,今晨醒来,哪里还有什么生病的迹象,反倒是她浑身瘫软无力,被他桎梏住,翻身都难。
蒙住脑袋久了,崔茵实在憋不住了,慢慢重新露出脸来,长舒了一口气。
感觉到旁边的目光,轻轻转头看过去,眼前就被一只略微粗糙的手掌盖住了视线。
萧绪桓伸出手,替她拨开缠绕在颈侧的发丝。
精神奕奕,眉目朗清,轮廓分明的一张英俊面庞上含着淡淡的温柔笑意。
崔茵沉下脸来,对自己道,绝不会再对他心软了。
你怎么还不起?病不是已经好了吗?
这都已经不知道几点了,崔茵忽然想起来,小阿珩醒来看不到她,哭闹怎么办?
萧绪桓慢慢闭上眼睛,不疾不徐道,还没好,不过夫人是我的良药,再多陪我一会儿就能好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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