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惊讶,原来小公子长这个样子,可能因为年纪小,眉眼像极了夫人,有些男生女相,虽然瘦瘦弱弱,看起来就像春草说的体弱多病,但眼睛颇为机灵。
娄复挠了挠头,对崔茵道,夫人,前面是个镇子,大司马说要在镇上停留几日,他先行一步,去给小公子寻郎中了。
崔茵摸了摸阿珩的小脑袋,心里五味杂陈,多谢。
娄复知道这几日赶路,夫人一心扑在小公子身上,大司马似乎有些不开心,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跟夫人说过几句话。
总之就是怪怪的。
这一趟人马颇多,萧绪桓叫人去赁下了一处院子,比客栈要清静些。
这日上午在路上时还艳阳高照,有些闷热,傍晚收拾好东西住进院子里,庭前的芭蕉叶上开始落雨。
阿珩嘴里呜哇呜哇的,小手指了指宽大的叶片,崔茵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带他站在檐下,下雨了,珩儿,这是雨。
鸣窗更听芭蕉雨,一叶中藏万斛愁【1】
郑嬷嬷听见了,轻声道,夫人说什么愁不愁的,郎中来了,请他来给小公子诊脉吧。
崔茵笑了笑,请进来吧。
阿珩大概是见过太多蓄着胡子的郎中,手里提着药箱,小脸瞬间垮了下来,摇摇晃晃走了一步,扑倒在崔茵怀里。
崔茵狠了狠心,抱起他来,哄道,不吃药药,只给郎中看看。
阿珩可怜巴巴的看着阿娘,软软地叫了一声,阿娘
他平时不爱说话,偶尔蹦出几个字来,郑嬷嬷对崔茵说别着急,有些孩子说话就是晚一些,何况阿珩小小年纪遭过那么多罪,也没在母亲身边长大。
这是他头一次开口叫阿娘,吐字清晰,声音软乎乎的,崔茵心里化成了一滩水。
抱着他给郎中诊完了脉。
郎中摇摇头,夫人,小公子这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心疾,小的医术不精,没什么法子。
崔茵自然知道,我只是想问问,他前些天受了惊吓,原先吃的药也停了,可有妨碍?
郎中道;脉象上来看没什么大碍,只是小公子体弱,千万注意别染上风寒,小的开一副调理的药,可以一直服用,但也只能是一时之策,安神养心。
郑嬷嬷带人下去抓药,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雨声淅淅沥沥,崔茵用晚饭陪阿珩玩了一会儿,沐浴之后,小家伙便困了,如今非要阿娘在旁边才睡得着。
他抓着崔茵的袖子,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崔茵替他掖了掖被角,想了想,叫春草过来,问她,大司马呢?
春草小声道,奴婢听娄复那会儿拦住了郎中,问他要一副退烧的药,我问他是谁病了,他支支吾吾的,奴婢猜是大司马病了,夫人要不过去看看吧。
崔茵有些惭愧,这几日忽略他的感受,也不曾说过几句话,忙找来一件自己穿过的衣裳放在阿珩枕边,将自己的袖子抽出来,亲了亲小家伙的脸蛋,你和嬷嬷仔细看着他点,千万别踢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