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对他有所谋,可那又怎样呢?
正当崔茵假作收回手臂,仿佛要放弃时,一只大掌毫无预兆地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腕,将她轻轻带了回去。
她极力掩饰心中的紧张,不解地抬眸,眼神里写满了惊讶。
萧绪桓却什么也没说,沉默着拿起郎中留下的药膏,垂首替她上药。
手腕还被他握在掌中,崔茵觉得他有些用力,但又仿佛只是为了更好给她涂药才钳制住手腕不许她乱动。她心口止不住狂跳,方才下决心问他这句话,并不抱着十足的把握。她假装移开手臂,想要放弃,也只是继续试探。
萧绪桓最终还是没有拒绝,她明明该松一口气的,内心却像是涌入了潮水,浪涛阵阵。
他这样握着自己的手腕,崔茵生怕他察觉自己脉搏的跳动。
幸好一时沉默,崔茵看着他的侧脸,忽然开口问道,大司马,妾以后还能称呼您为萧郎君吗?
这话像是一句娇嗔,她刚刚明明已经叫过了。
萧绪桓故意装作听不出她的小心思,手中的动作未停,自然可以。
她低低地笑了笑,虽未出声,余光里,他也能看到金晖浅光之下,笑靥明艳不可方物。
崔茵能察觉到他替自己上药的那只手极为轻柔,克制着,尽量不弄疼她的伤口。他既然纠结过后愿意为自己上药,又是这样一副珍重的姿态,崔茵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娘子,她知道对于一个男子来讲,再克制守礼、道德感重的人,也有七情六欲。
短短几次交集,他不一定对自己有什么情,但至少是特别的。
轻柔的声音再度在耳畔响起,萧郎君征战在外,可有受伤?
他手里的动作一顿,另一只手也松了开来。
崔茵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心砰砰跳了两下,又见他视线看向自己另一只手臂,才反应过来,要换一只手上药了。
萧绪桓微微一笑,武将在外,刀剑相向,免不了受伤。
闻言,那双黛眉轻蹙,认真的看着他,那这一次捉拿天通教呢?
他摇头。
黛眉才舒展开来,旋即又低落的垂下眼睛,既如此,在萧郎君眼里看来,妾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就引得郎中所说郁结于心,还要麻烦萧郎君替妾上药,是不是大惊小怪,惹人厌烦?
女郎在他耳边娇嗔怨己,声音清泠又低柔,仿佛颗颗玉珠琳琅坠落在心间。
萧绪桓一面疑惑她态度的转变,一面忍不住安抚,夫人不必妄自菲薄,萧某知道夫人这些年的坎坷和遭遇,换做任何一人都会替夫人惋惜慨叹,横遭此祸,皮外伤已是万幸,当时在山崖下面寻到她时,他当真乱了心绪,那山崖何其危险
崔茵见他言语真切,略停了停,说出自己所求。
萧郎君,妾有一事,想求您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