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有一瞬间的慌乱和紧张,方才这样近的距离,她会不会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
崔茵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个陌生且具有极强危险气息的男子心跳如何,怔忪过后,看向他手心的锦囊。
多谢。她伸手想拿回,指尖却在半空停下,蓦然间脸颊有些微微发烫,迟疑了一下,对春草示意帮自己拿回锦囊。
这是个陌生男子,合该保持距离,方才也就罢了,情急之下他出手相助,崔茵才免于狼狈跌倒。
他定然注意到自己梳着妇人发髻,是已嫁之身,所以称她为夫人而不是小娘子。如此,自己亲手从他掌心接过东西,不合礼数。
春草的视线懵懵地在他二人身上扫了几下,忙将东西接了过来,挽住了崔茵的。
萧绪桓见她鼻尖与玲珑的耳垂都冻得有些发红,主动开口问道,不知夫人是要往哪里去?他轻轻移开视线,看向空中,夜里风雪大,夫人与婢女若是徒步,怕是艰难。
崔茵听他语气温和,冷硬的轮廓眉目间却十分柔软,恍惚间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春草嘴快,见他不像是恶人,脱口便出,这位郎君,我们夫人的马车坏了,车夫去城中赁车了,我们要赶去前面的客栈,只能走过去
春草!崔茵慌忙打断她,有些不自在的看了一眼萧绪桓,时候不早了,多谢郎君方才出手相助,就此拜别吧。
说着匆匆拉着春草便要走。
只走出两步远,便觉脚底像是渗进了积雪,刺骨冰寒,步伐瞬间慢了下来。
只听身后那人还未离开,喊住她们,夫人莫怕,某不是坏人,若是需要帮助,可以骑马送夫人到客栈。
崔茵心口直跳,直觉告诉她这人说的都是真的,但他是个成年且英武的男子,她甚至需要仰头看他,那种压迫和不安还是隐隐敲击着她的心脏。
春草冷得直发抖,央求道,小娘子,客栈还远着呢,咱们怕是真的走不到那里。
崔茵紧了紧斗篷靠近脖颈处的细绒毛领,迟疑了片刻,才缓缓转身,有些警惕地皱起眉头,打量了一眼他身旁的马。
只有一匹马,怎么能送她二人去客栈。
萧绪桓看出了她的疑惑,被她一张雪仙般的娇颜露出的孩子般的表情逗笑,只不过不好表露出来,伸手指了指另一侧,夫人不必担心,你们二人可一同送到。
崔茵和春草转头,这才发现,原来路的另一旁还有两个人,一个骑在马上,一个牵着缰绳站在一旁。
天色昏暗,这才没被她们注意。牵着绳子那个年轻人,看她们转过脸来,竟还招了招手,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来。
崔茵:
她权衡利弊,只好接受他的好意,那便谢过郎君了。
大白牙听到这边的动静,牵着马小跑过来,古道热肠地对着春草道,小娘子可会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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