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潼失望极了,她连面都没露就让司机开车离开。
可不知道为什么,在回去的路上,她却忍不住掉眼泪,哭到浑身发抖。
十七岁时的她觉得,一定是因为,有这样的一个生父实在是太丢人了,她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耻辱。
可如今已经二十四岁的她却不得不承认,无论她用多少恶毒不堪的形容词去贬低羞辱那个人,都没有办法改变,她其实是被那一家三口在一起时其乐融融的画面刺痛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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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茂打完电话回来,就见顾清潼看着不远处在街边弹吉他卖唱的男人发呆。
男人戴一顶棒球帽,身材清瘦,轮廓精致,正是顾清潼喜欢的那一款。
似乎也察觉到顾清潼的目光,他不时往这边看上两眼,表演得越发卖力。
像一只开屏求偶的公孔雀。
沈茂从大衣口袋里摸出烟盒,敲了敲,叼出一根拢在手心点燃,随后搂住她的肩。
漫不经心的问:好看么。
什么?
顾清潼回神。
沈茂不说话,看着她明显苍白的脸色,沉默三秒。
他顿了顿,问:在想什么?
顾清潼转过头:没什么。
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但却没有拍开他的手,甚至在起风时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沈茂若有所思的垂头看她一眼,旋即移开目光,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他安静的抽着烟。
片刻后,司机打来电话告知已经抵达。
沈茂收回手,淡淡道:走了,送你回家。
她不想回家。
或者说,不想回那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家。
路灯下,沈茂冷白的皮肤被渡上一层柔光,五官斯文又隽秀,但在看似无害的外表下,又藏着锐利的锋芒。
明明是很冷的一个人,身上却有一种危险又令人着迷的气质。
这个人确实是处处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顾清潼心不在焉的想。
她微侧过身,倚着栏杆望他:晚上有空吗?
沈茂抬抬手,示意她有话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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