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简铭性格大变,或许有人起疑,便拿每日熬的滋补汤当幌子,让人查不出疑点,实则把药下在薄荷糖里。
加上简铭之前掌权若干年,能力平庸,又有柏静娴背后操纵,简恪创下的家业,已在他手里缩水不少,只留下一个看似宏大的架子。
像表面坚固的堤坝,内里早已全是蚁穴,千疮百孔,终于给了柏静娴趁虚而入的机会。
她用在简铭身边十多年的时间,布了这样一局棋。
面对杨海宁的提问,简铭沉默不说话。
杨海宁长叹一口气:“你居然真的早就知道。”
“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每天不停的吃薄荷糖?”
简铭:“因为我需要静娴。”
杨海宁一愣。
随即苍凉一笑:“好啊,好啊。”
“从你,到阿烁,你们都依赖柏静娴,都离不开柏静娴。”
简铭:“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杨海宁:“我都是为你们好。”
“你性格太软,阿烁太重情……”
“为我们好?”简铭苍白笑了一下:“为我们好,把我一个人扔到总裁位置上,说是让我一个人历练,又不停拿爷爷和你以前的成绩打压我。”
“为我们好,从小对阿烁冷眼相待,把她一步步养成谁都不亲近的鬼样子……”
“只有静娴,对我们好。”
“对你们好?”杨海宁气笑了:“她那是拿温柔深情当武器,一步步侵蚀你们,控制你们!”
“一个最无情的人,偏偏装作最深情,就有这么可怕!”
简铭又笑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都吃她这一套?”
“都是因为……你。”
杨海宁看上去很疲惫:“我可能要死了,阿铭。”
简铭一愣。
“我得了脑血管瘤,上了手术台,可能就再也下不来了。”
简铭看上去,与她一样疲惫:“随便你把聆音交给谁,不要再交给我了。”
“交给我,只要静娴来找我。我还是会听她的话。”
“也许我内心,早就想和她一起,把你和爷爷创下的聆音,全部毁掉。”
“送我出国吧,奶奶,如果静娴愿意,送她还有孩子,跟我一起出国。”
“我真的需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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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漠寒站在窗边等。
她耳朵敏感,早早听到杨海宁走出病房的脚步声,回头。
杨海宁看上去比进病房以前,老了十岁。
她拄着拐杖,走到阮漠寒身边,望着窗外的暮色。
她说:“真想抽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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