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口对准阮天蓉。
她分明笑得妖异又妩媚,可那一双墨黑的瞳仁,却闪着寒冰一样的光,凶恶又狠戾。
明明这射击场也是封闭的,一丝风都没有。
可不知怎的,阮天蓉看到简烁一头浓黑卷曲的发,跟刚才车里时一样,在密闭无风的空间里,根根飞扬。
像什么呢?像地狱恶鬼的战旗。
阮天蓉颤声喊:“有、有没有人啊?”
简烁又笑了:“没有人。”
“这个点,已经过了这里的营业时间了,是我提前发了信息,他们才特意给我留着场地的。”
“没有别的客人,工作人员也去吃饭了,一会儿才回来锁门。”
她嘴里开始喃喃念着什么。
阮天蓉刚开始没听清,可那张翕动的冶艳红唇,好像有魔力。
阮天蓉盯着盯着,就听清她在念什么了。
一首极其怪诞的歌谣:
“是谁杀了知更鸟?
麻雀说,是我,
用我的弓和箭,
我杀了知更鸟。(备注1)”
阮天蓉直到这时才发现,自己今天穿的一件棉绸衫,根本不够透气。
一脊背的冷汗,凉飕飕的贴着,让人浑身发闷,以至于头晕目眩。
她望着眼前,一会儿是枪口,一会儿是简烁的瞳仁,都是黑漆漆、空洞洞的。
阮天蓉双手抱头:“是我,是我。”
“那天晚上,是我因为阮秋摔碎了一个碗,气不过,把阮秋赶出家门的。”
“我骂了她,还扇了她耳光,她哭着说要等姐姐回家,姐姐会想办法赔我,我不干,硬把她赶出去,说这个家容不下她。”
简烁一愣。
一只颤抖的手攥住阮天蓉。
是一直站在一旁的阮漠寒:“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打她。”
“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不要打她。”
阮天蓉:“我哪想到她跑出去,就出了事……”
突然“砰砰”两声枪响。
阮天蓉被阮漠寒攥住的手腕一缩,整个人发出凄厉的尖叫。
然而简烁的子弹并不是打向她的。
在阮漠寒攥住阮天蓉手腕的时候,简烁转身。
瞄准靶纸,极其突然的出手,震得粉碎。
三个人都没有戴隔音耳罩。
阮漠寒站在原地,一直死死攥着阮天蓉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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