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她坐在这里,带着强烈的目的性,观察着街边熙来攘往的人群。
她其实,是在每一张脸上,寻找简烁的影子。
有人头发像。有人眉眼像。有人是眼尾的一颗小痣上。
可每一个相似的人脸上,都没有简烁曾经的那副表情。
妖冶的。慵懒的。无情的。
也没有简烁后来的那些表情。
天真的。残忍的。可怜兮兮的。
阮漠寒站了起来。
买单之后,回到自己的车上,开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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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烁告诉前台,她按时退房。
她发现自己,也并非杨海宁所说,一个任性到要不得的人。
比如现在,知道阮漠寒肯定不会来,还不是没了等下去的勇气,乖乖夹起尾巴退房。
她只是比别人容易兴奋一点,容易暴躁一点,也容易无聊一点。
无聊到失去了唯一认可的玩伴阮漠寒以后,还巴巴跑到这里来等。
开门离去的时候,简烁哼起一首怪诞的歌谣,像是给自己壮胆:
“鸡蛋先生,
在断崖上坐着。
坐着坐着,
掉了下来……(备注1)”
她迈着无所谓的步子走出房间,脚步却猛然止住。
连关上房门的动作都是轻轻的,像面临着一个幻境,害怕关门声音大了,会把这幻境震碎。
她嗅了嗅,又更加用力的嗅了嗅。
秀丽的鼻子像猫,皱起来,脸上的表情露出一点疑惑。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闻错。
她闻到了一阵熟悉的冷杉香气,极其幽淡,极其轻微。
幽淡到,她不知道是阮漠寒刚刚,真的在这里站了很久,还是她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最后用力的嗅了嗅,阖了一下眼睛。
哼着怪诞歌谣,迫不及待离开了:
“就算聚集国王所有的马,
就算聚集国王所有的臣子,
鸡蛋也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
像是生怕在原地多停一秒,就会发现什么证据,证明阮漠寒根本没来过。
都是她的想象,都是她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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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聆音团队和GS团队的例会以后。
阮漠寒主动留了下来,坐到姜凯伦的对面。
姜凯伦优雅笑看着她。
阮漠寒决定主动出击:“周六的葬礼,顺利么?”
姜凯伦笑着点点头:“很顺利,谢谢关心。”
阮漠寒凝视那双貂一样的眼睛:“有很多人来送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