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耳雪梨羹晾至微凉,面上撒了把红枣碎,入口绵滑软糯,勾起肚中馋虫。月季足足吃下两碗,撑得倒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汤是文媛叫厨房炖的,让张妈送过来,每日一盅,一天不落。人没露面,却带话来,答应过的决不食言。
算是给她颗定心丸。
躺了会,手机倏地嗡嗡响,月季懒洋洋勾到手心,刚接起来,周礼尖利的嗓音立即灌进耳朵:“我靠,你没事吧?!”
“没死。”
还有力气贫,没大事,周礼放下心:“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一个?”
月季翻过身,薄被一阵窸窸窣窣,前几天让他去国外找董家后代,想来是有了结果。
“好消息吧。”
“我找到了董寄书的侄孙。”
她眉梢高扬,大喜:“太好了。”
“别高兴太早,还有一个坏消息啊——”
病房门“砰”的被人推开,姜朝火急火燎冲进来,猛一下磕到门后直柜,疼得他抱膝跳脚:“月季…嘶……你伤的严重吗?”
“晚点再说。”她摁断通话,转头无奈道,“是你伤的比较严重吧。”
姜朝缓过来,右腿蹬了蹬:“你还开玩笑,真真吓死我。”
“能吓死你,倒也算行善积福。”人还没见到,声音率先闯入屋内,熟得不能再熟。
月季怔愣:“千巧?”
紫色碎钻缀在耳线下端,左右晃动,金千巧徐徐摘下墨镜,眼眶微红:“月季。”
“是她听说了你的事,非要跟过来。”姜朝折手搭在后颈。
金千巧白他一眼,水晶指甲抠了抠手提包,视线尴尬地移向一旁,装模作样道:“外面风太大。”
死要面子。
“谢谢你肯来看我。”月季掀唇笑。
“哼,要不是蒋水意跟我打听你,我还以为你早就死在哪里了呢。”金千巧倨傲地扬起下巴。
“祸害遗千年,我没那么容易就死掉。”
金千巧噗嗤笑出声:“你可真行,还没人敢这么戏弄朴家,我姑姑每次一提到你就气急败坏。”
“别总说我了,你呢?”
她拍了拍床沿,金千巧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来:“我就那样,公司还算顺利,不过蒋水意和我哥结婚了,两个人总想办法给我使绊子。”
回想起那日在SPA会所,蒋水意其人确是会看脸色。
“对了,你是不是和敬爱会搭上关系了?”金千巧话锋一转。
没有隐瞒的意思,她掖了掖耳后长发:“我在帮文会长做事。”
“会长没让你去敬爱会吗?”
月季摇头:“我替她打理画廊。”
“以后要是进去了,记得帮我教训蒋水意。”金千巧提到她咬牙切齿。
姜朝不满地皱眉:“你话多,不该带你来。”
金千巧嬉笑,嘟囔望向月季:“月季嫌不嫌我烦?”
“当然不嫌。”
叁人从短暂的学生时代起就经常一起,后来经营辛西娅也受过金千巧的恩惠,情谊不谈多深,也绝非泛泛,在这个圈子属实难得。
金千巧腾出只手,手背朝上,整肃表情,庄重道:“欢迎你回来。”
月季眼睫颤了颤,阖手迭上去,两人再齐齐把目光落到姜朝身上。
他一怔,尔后食指挑了下眉梢,不自然地凑近,将右手迭到最上面:“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