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玄黑色瞳仁掀起股小型的风浪,食指沿着她的颌骨往下滑,徘徊在白嫩侧颈上,温柔地摩挲:“我觉得不是。”
“为什么不怀疑我?”月季不耐,抻手挡了下他的动作。
“我早说过你和我们不一样,你不会这么做。”
她垂眸,自嘲地笑了笑:“我想过要杀了他,但最终还是下不去手。”
朴悯拢手:“我相信。”
“……你不该相信我。”月季背过身,眺望远处风景。
凉亭四角结了冰锥,底部尖尖的,晶莹剔透,倒是行凶的好武器,她陡然浮起无趣地念头。察觉到走神,又迅速整理思绪。
“总之,我这次回来是想重新开始,虽然这话听上去挺厚脸皮的,但我还是要说。”她顿了顿,“就算朴家要找我麻烦,我也绝不退缩。”
朴悯看着她清亮的眼睛:“做你想做的,我不会让任何人阻你。”
没由来念起那场办公室情事,和他低声诉说过的喜欢,月季心跳漏了半拍:“我先走了。”
拇指还存余她的体温,朴悯无声笑了下。
“小心点,我可不想你太早被其他人发现。”
长京这几日不落雪,来往车辆一压,路肩缝塞满了薄冰,滚水也化不开。
文昌走出奶茶店,手里拎着四五瓶饮料,吐息顷刻化作白雾消散。过个马路就是长京大学,他摸了摸冻僵的耳垂朝门口走来。
朴善雨撩起耳畔的碎发,低头认真翻阅资料。
金融系寒假有个实践报告,要以小组为单位,去商场做调研。他们几人一个小组,忙活了一整天,打算最后去图书馆做数据分析。
“辛苦了,大家来喝奶茶。”文昌热切地冲大家扬手。
几人对视一眼,都兴致缺缺。
其中一个男生冷嘲热讽道:“我可不敢喝,谁知道又是哪里搜刮来的民脂民膏。”
文子轩的丑闻闹得满城风雨,致使文昌在学校也抬不起头。
他动了动手指,抿紧唇角,最终还是默默垂下胳膊。
朴善雨掀开眼皮,顺手接过文昌的饮料,不由分说地散给其他人:“好了,什么民脂民膏的,和文昌又没关系,大家都是同学。”
“切,你少装了,也就文昌把你当宝,谁不知道你和文——”那男生口无遮拦,抬眸却撞见朴善雨异常凛冽的目光,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闭上嘴巴。
这不大不小的风波让大家丧失兴致,报告最终也草草结束。
朴善雨抱着书从大门右侧出来,她心不在焉,雪地靴磕到地砖间隙,差点摔了一跤。走了好一段,才发觉身后始终有辆车跟着。
她攥了攥拳头,矮身坐进去。
“怎么魂不守舍的?”文子轩单手松了松领带,调高车内温度。
朴善雨指甲扣着书页边缘,视线飘向窗外:“在想报告的事。”
“是吗……”
文子轩右手有节奏地敲击方向盘,时不时瞥一眼手机屏幕,看来心神不宁的不止她一个。
性贿赂的事曝光后,文峰撤了他的外交部的职位,好些日子不见他在外头耀武扬威了。
朴善雨心中冷笑,面色却如常,适时送上安抚:“最近还好吧,我担心你。”
“听到风言风语了?”
“一点点。”她低头。
“不用管那些,我迟早会讨回来。”文子轩狠狠错了错后槽牙。
朴善雨抿了下唇:“是谁害你的?”
“还能是谁,肯定是那个野种,以为没了我她就能坐稳位子吗?”
“原来是她…怎么这样啊,好歹你也是她哥哥……”
嘴角浮起一小抹弧度,笑意藏进斑斓的路灯里,她扮演起一个合格的小女人。
事情愈发朝着朴世京想要的方向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