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他说得不错,长丰垮台确实是我所为,不仅如此,那位老友的车祸也是我一手安排的。”
她瞠目:“……”
朴家赫侧脸,慢条斯理地输入密码,取出一迭文件,啪一下丢在桌面。过猛的力道让文件飞散开来,有几张掉到脚边。
“你自己看看。”
纸上清清楚楚记录了月季出生以来的所有经历,事无巨细,那张陈旧的灰白照好似正勾唇嘲笑她。
周遭温度骤降,食指指节捏得发疼,她心脏骤停,瞳孔涣散。
等回神朴家赫已经朝外走。
月季急忙追上:“外公,你听我说。”
“别叫我。”他冷脸嫌恶道。
朴家上下忙活着两日后的订婚宴,眼下顶楼没半个人影,两人争执的动静不小。
“会长……”
朴家赫停在楼梯边,回头觑她:“早在你入学前我就已经知道你是个冒牌货了,你以为沉均晗那点计俩能瞒天过海?”
她后退半步:“那为什么……”
“问得好,我不过需要一个傀儡帮我笼络关系,是真是假没那么重要,说到底都是送给别人的玩物。”
月季喉咙一紧。
他咧嘴低笑,习惯性点了点手杖:“我让你享受荣华富贵,你却一而再再而叁地触及底线,不听话的狗留着有什么用。”
凉意沿着血管灌进五脏六腑。
不,不要说了。
“知道什么滋味最不好受吗?”朴家赫阴阳怪气道,“是从云端跌进谷底。”
掌心沁出星点血痕,它们极快地凝成血痂,躲进指甲缝中。
“下半辈子你就背着诈骗犯的名声,好好待在监狱反省吧。”
不可以。
她倏地抬眸,眼底猩红。
脑子里有个声音尖细地叫嚣,杀了他,杀了他!
汗水掺杂雨丝打湿了月季后颈,她踩紧油门,抄近道拐进盘山公路。两侧发射的暗红色电光,活像只巨兽,藏在林间偷窥她。
雨柱连成大网,于地面汇积成溪流,一汩汩翻涌出白沫。
轮胎打滑,几次碾过碎石阶,发出悲怆苍劲的嘶鸣。
陡然面前多了两道车灯,月季不及躲闪,仓促扭动方向盘,直直朝山体撞去。
冷雨钻进扭曲的车头,引擎盖整个翻开,冒着丝缕青烟。车载广播滋滋冒出阵电流音,紧接着吐出主持人和缓的声音。
“人们做着最残忍的事,却没有残忍的精神。”
温热腥甜的液体流进眼睛,意识逐渐离体,手指微微蜷缩,她试图抓住些什么。
眼前恍似冒出众多鲜活画面。
走马灯?
果然还是要死了吗……
段北封从噩梦中惊醒,胸腔剧烈起伏,心口处刀割般隐隐作痛。
门铃叮咚响个不停,他抹了把脸,起身揿下门锁。
段雪提着裙角,不顾脚下泥淖急匆匆冲到廊下,大口喘气:“哥哥,朴家出事了。”
他蹙眉,甫一张口,一道雷声炸响,将半个夜幕晕出诡谲的紫红色。
——
事业篇完
1、一切都不要过早下定论
2、女鹅还会正大光明回来
3、无失忆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