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均晗斜靠进沙发,缭绕烟雾遮住面孔,半点窥不见真实情绪,对面几个董事犹在夸夸其谈。
“世荣少爷真是好本事,依我看四海前途坦荡,将来定会横扫亚洲。”
“朴董事长深思熟虑,世荣少爷当得起这个重担。”
朴世荣不在,这几位马屁还是拍得啪啪响。
其中一位瞥见沉均晗,冲他举杯,意味深长道:“这次的跨国项目也离不开沉总监的付出,我敬你一杯。”
沉均晗似笑非笑,杯子点了点桌面,酒水并未送入口中。
约莫两刻钟后,朴世荣推门进来,兴致缺缺。
“怎么了?”沉均晗冲他扬起下巴,掸去烟蒂。
朴世荣取了根烟,侧过身低语:“刚才大哥让我安排飞机,明天一早去日本接悯哥儿和月季。”
沉均晗眉毛一抖,下意识错开目光,掩饰流露的星点异样。
朴世荣会错意,淬燃烟头:“没大事,就是悯哥儿在发烧。”
“他们…都在日本?”
“说是因为台风被困在八丈岛了,悯哥儿好像是自己开直升机过去的,真拿他没办法,这事别跟爷爷说。”
“嗯。”
沉均晗垂眸,凝视着色泽清透的酒汤,难怪这几日找不到人,思及朴世京一直在大阪参加峰会,他眉头拧紧,面色不豫。
廊外氤氲起一层似有若无的潮气,呼吸不畅。
朴世京踏过软糜地毯,屈指敲了敲太阳穴,随手拧开门,瞧见屋内光景,声线冷了下来。
“醒了?”
“嗯。”
朴悯眼皮一掀,稍稍朝后仰了仰,模样懒散,咽了口矿泉水。外边风小了不少,月季踮脚摆弄窗户,想透透气。
听见响动,她扭头过来:“世京哥哥。”
敏锐察觉氛围不对劲,朴世京不动声色,扫了朴悯一眼:“你跟我去楼下歇息,凌晨我们就乘船去东京,飞机已经让世荣备好了。”
朴悯不轻不重地点头,起身跟上朴世京,出门前顿住脚步,朝月季眨了眨左眼。
一楼大门上了锁,屋外那辆黑车内影影绰绰坐着两个保镖。
朴世京无端焦躁,偏头睨他:“台风天你开直升机越海,不要命了?”
派去的人在八丈岛海岸搜到一架小型直升机,十有八九是他的杰作,毕竟这两天只有朴世京的船能过海关。
昏暗里折出道沉沉目光,朴悯似乎笑了笑,捻着下唇承认:“总有些事比命重要。”
“你太意气用事了。”
“那你为什么不顾峰会跑到这里来?”
朴世京犹豫一瞬,提脚迈入房内,方才还稍显和煦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因为我比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并且有能力承担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