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场上没有遮蔽,骄阳化作一条条金线,从云层里跌落。
段北封站在方地左侧,与洞穴呈现45度角,手执球杆,狠命地将泥呼呼的小白球打进洞中。
“看来今天的赢家是北封了。”金千源揭下手套,摩挲着指尖笑说。
段北封随手把长杆递给一边的球童,接过毛巾擦拭汗珠,余光朝发球区瞥了瞥。月季正和沉均晗学发球,动作生疏,闹了些笑话。
见他分神,朴世荣又起了调笑之意:“爷爷怎么说?要给你们订婚吧?”
“不着急,我想等月季准备好再说。”段北封摸摸眉毛。
几人收拾好球杆往回走,月季兴致不高,没几下就和沉均晗回到避光棚下坐着。
金千源视线遥遥落到沉均晗身上,试探问道:“新铁路线项目会长打算交给你吗?”
“别提了,老爷子天天盯着呢,我都快烦死。”朴世荣不悦地摆摆手。
“沉均晗想和你争?”金千源捻起下巴,模样玩味。
“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争不争的,真说起来建设这块我确实还挺不如均晗的。”
离得近了,金千源不再多说,思量片刻,他又补充道:“也就你心大,杂种多了也不嫌碍眼。”
段北封一路沉默,只勾唇听他二人交谈,闻言意味深长地觑了眼沉均晗。
俱乐部的男女盥洗室离得远,月季和金千巧坐了游览车去另一头。
沉均晗动作慢了半拍,进来时候段北封正裸着上身整理衣柜,他略一点头朝自己的柜子走去。
沉均晗摘下发带犹疑半分,这才褪去上衣,胸膛露出道道狰狞的疤痕。
段北封甫一转身瞧见他伤口,讶异的神色一闪而过。两人并肩朝内迈去,一路上寒暄起来。
“沉兄近来可好?”
沉均晗挑眉:“还过得去,段兄怎么关心起我来了?”
“秘鲁的项目不好办吧?会长的心思确实很难猜。”
沉均晗脚步一顿,怔在原地,段北封也停下动作,撩起额前碎发,回头深深觑着他。
“这个项目还是多亏了段兄,四海中标的把握很大,外公很高兴。”沉均晗皮笑肉不笑。
“那对沉兄你个人呢?”
“段兄这话我就不明白了。”沉均晗揪住毛巾一角,往耳朵后蹭了蹭,佯作疑惑。
段北封挑唇笑:“我可以帮你拿到项目主权。”
蓬头下热水淅淅沥沥,热气飘出来挂到廊壁上,凝结出一颗颗水珠,再一个接一个的滚落。
白絮状雾气愈发浓厚,两人的神情皆隐在其中。
沉均晗掀开眼皮,缄默半晌开口道:“你想要什么?”
“我嘛,等你达到目的再谈也不迟。”
沉均晗倏地咧开嘴角笑了笑:“可惜,我从来不和看不透的人合作。”
说完他绕过段北封大步朝前去,段北封不恼,伸手碾着唇角凝视他背影。
女盥洗室人不多,月季刚吹干头发坐在休息区,金千巧接了个电话急匆匆赶回来,拎包就要离开。
“怎么了?”
她眉头紧蹙,哑声道:“商场出事了,我现在要赶过去。”
晚餐定在一家私人会馆,金千源做东,他似乎并没有被金千巧的麻烦事干扰心情。看来传闻里这对兄妹感情不和,不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