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着:“好茶。”
但是朴家赫并没有品尝,只是放到旁边,直到这局棋下完,茶水凉透,银尖已经泛黄。
走廊尽头有佣人正在洒扫,窗户敞开透风。
“茶没有喝,看来老爷子还是不满意。”月季靠墙站着。
沉均晗额前的碎发被风吹拂开,他推了推眼镜:“不是不满意。”
月季不解。
“朴家赫需要的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外孙女,不是一个精明能干的好助手。讨好他可以,但不能太着急。”沉均晗顿了一刻,侧眸看她,“你今天聪明过头了。”
“原来是这样……”
“不要紧,来日方长。”窗外刚好能看到那片月季,风吹过送来一阵甜腻的香,沉均晗第一次发现月季花原来也有香味。
“为什么今天会帮我说话?”他问。
“你带我来北芒山不就是要我帮你吗?”月季盯着他看,眼底有熄不灭的火光,“我会帮你,不过从今以后,我不是你的棋子,而是你的战友……”
沉均晗微怔,窗外那片月季,青绿的长藤上布满长刺,迫不及待想要扎进人的手心。
连续晴了几日,长京又有落雨的迹象。
月季收到一个礼盒,礼盒上有张卡片,写着“觉得很适合你”,落款是段北封。今晚有场拍卖会,段北封邀请她做女伴,月季没理由拒绝。
她打开礼盒,盒子里躺着一条正红色礼裙,是华伦天伦的高级定制。裙子触感丝滑,修剪的很贴身,正面是一道深V,恰到好处的露出月季雪白的胸膛。背面绑着几条红色的丝带,丝带顺着腰肢一直延伸到肩膀,在肩膀处打了个小巧的蝴蝶结,刚好遮住那一块牙印。
果然很适合她。
月季侧眸看到肩膀上的牙印,她伸手抚摸着那块浅浅的痕迹。在教室见到姜朝之后,没过多久他就去了军校,想必有一阵子看不到他了。
上次月季壮着胆子问他民主党的计划,原本也没指望姜朝会告诉她。不过她猜八成除了扳倒吴家,民主党最主要还是想铲除财政大臣蒋介成。
自由党和民主党这些年明争暗斗,国会内部几乎四分五裂,诸位大臣各司其职各为其主。其中财政大臣蒋介成就是坚定的自由党派,是文家的左膀右臂。这次行贿事件被爆出来,影响重大,文家不得不断臂自保。
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民主党接下来又打算怎么做呢?朴世京下一步会怎么走?
天色阴沉沉的,一道惊雷炸过,飘起了雨,雨势不小。段北封的加长林肯停在北芒山的别墅外,司机授意撑了一把宽厚的黑伞下车接月季。雨水混杂着泥土的气息,月季提着裙角跟着司机走出去。
“抱歉,还麻烦你来接我。”月季坐上车略带歉意的说。
段北封俯身靠近她,绅士的用手巾擦干月季胳膊上留下的雨渍,是刚才走过来不小心溅到的。他的举动亲昵,月季有点不好意思。
“我怎么能让我的女伴自己去呢。”
段北封把手巾折迭好放回原位,月季抬手把碎发撩到耳后,嘴角噙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