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会儿,“王爷,不如您动用人手盘查最近城内外可疑人员……”
肃亲王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白痴。
“你知道开封城每日出入人员有多少吗?”
还盘查!
本王若现在还有盘查的底气,用得着缩在王府里颐养天年?
还去配合那小皇帝搞什么与民同乐的赛龙舟!
别看当今整日笑呵呵的,好像很好脾气的样子,但究竟什么性情,他这个当哥哥的最清楚不过!
能坐上皇位的,能是什么心慈手软的好货!
没见顺王刚一病倒,当今就巴巴儿把寿阳公主叫回来,美其名曰兄妹团圆么。
还团圆,只怕如今顺王是生不如死了。
去地下团圆吧?!
自己这个先皇定下来的唯一铁帽子王本就碍眼,对方只怕早就琢磨着怎么揪点小辫子摘了,若非这些年自己谨慎,如今哪里还有什么肃亲王府!
可现在这老蠢材竟让自己盘查……
一个没有实权的碍眼王爷忽然干起这事儿来,信不信明天谢显就能当朝参“肃亲王意图谋反”?
被肃亲王一瞪,田嵩也意识到自己出了蠢主意。
但思来想去,这事儿还真没有什么好法子。
最要命的一点就是:
他们现在都没有实权了!
而且敌在暗我在明,别说敌人长什么样子,就连人数、构成都不清楚,怎么防?
若是其他事,肃亲王完全可以放下身段进宫求助,哪怕为了兄友弟恭的好名声呢,皇帝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但这事儿……能说吗?
肃亲王沉吟片刻,“唯今之计,只有以静制动,先加强防备,只待他们露出马脚,再一举拿下!”
他就不信对方敢在开封城内搞刺杀!
如果真的敢,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思来想去,也只能如此。
见田嵩坐在原地不动,肃亲王便道:“若你还信得过,我便先拨三十人给你使唤。”
田嵩大喜,忙起身行礼,“多谢王爷,多谢王爷!”
果然这趟来对了。
如今他府上还真没有多少侍卫可用。
得了准信儿后,田嵩心头大定。
有了这三十人,必然可护得自己周全!
商议已定,肃亲王再看那书信就十分碍眼,抬手要撕。
“我来,我来!”
田嵩一把抓过。
这东西,留着就是隐患,不如烧了!
肃亲王手边矮桌上正好放着一只温酒的红泥小火炉,田嵩告了一声罪,将信纸叠了几下,探入炉内。
肃亲王见状不禁笑道:“你便是这样多疑。”
何必这么费劲,直接撕碎了往水里一丢,一会儿就泡烂了,谁还能拼起来不成?
田嵩却不敢冒任何风险,亲眼看着火舌舔上信纸,这才轻声道:“斩草除根方能不留后患。”
万一敌人已经潜入肃亲王府呢?
万一王府中有皇上埋下的眼线,等他们一走,真就抓起碎片拼凑起来呢?
还是烧了的好,黑灰一冲,不留痕迹。
不多时,那信纸便熊熊燃烧起来,田嵩松手,任它飘落。
空气中迅速弥漫起劣质墨汁特有的味道,肃亲王很是嫌弃地皱起眉头,又忍不住挤兑田嵩。
“看看,那贼人落魄至斯,你还有什么可怕的!”
田嵩不管,就坐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信纸和信封都化为灰烬,这才长出一口气。
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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