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一见马冰,眼中立刻多了几分欢喜,忙整理下衣裳,急匆匆上来见礼,“马姑娘。”
马冰还没开口,袁媛已皱了眉,拉着马冰转身就走,“哼,谁要同你说话。”
袁家已经知道当日是他惹事,俱都对他没有好印象。
“马姑娘!”季芳一愣,忙不迭跟上。
袁媛拉着小圆脸,凶巴巴扭头瞪他,“哪家的浪子,光天化日就要尾随么?好不要脸!”
季芳没想到她这样凶,当场楞在原地,脸都涨红了,“我不是……”
袁媛哼了声,又带着马冰走,一边走一边嘀咕,“姐姐休要搭理他,季家早年倒还好些,祖上也曾封过伯爵的,可惜子孙不争气,如今竟成了个光头的,朝中不过几个闲职罢了。他老大一个人,还是凭荫蔽进的国子监……”
年纪虽小,到底是高门之后,袁媛三言两语就将季家的情况倒了个干净。
马冰笑着捏捏她的手,“好。”
袁媛立刻就将什么季芳丢在脑后,又美滋滋起来。
众人到了湖边,正见一条画舫泊在岸边,便叫人上去询问租借。
袁家的随行先站在岸边问了一回,无人应答,想着怕是天热人乏,在这里睡了,便推门进去。
门开的瞬间,一双手就迅速落在袁媛眼上。
“姐姐?”
“别看。”
马冰轻声道。
她闻到了里面滚出来的浓烈血腥味。
果然,下一刻,刚进去问话那人便踉跄着跌了出来,大惊失色道:“死,死人了!”
第29章 血迹
“姐姐?”
袁媛瞬间不动了,一张小脸儿煞白,声音微微发颤。
“别怕。”马冰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脊背,环顾四周,见众人纷纷变色,已经有些乱了,立刻高声道:“慌什么!又不是有鬼,我就是开封府的人,都稳住了!”
众人一听,也对啊,别人死了,又不是我死了,怕甚?
见他们略略镇定下来,马冰从袁家一干随从中挑了个看上去比较机敏,且如今也还撑得住的丫头, “你马上去租船那处问问,这艘船是谁的,最近一次出租是什么时候租给了谁,当时登船的又有哪几人?船夫去哪里了?”
锦泽水面上的画舫游船都要给官府交税,下水前须得一一登录在册,船身上亦有编号,为的就是出了事好找。
袁媛立刻道:“你们都听姐姐吩咐。”
那丫头愣了下,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冷静下来,略一沉吟,竟主动问道:“那若是对方不答,奴婢能说实话么?”
无缘无故贸然去问,人家未必会说呢。
马冰赞赏地看了她一眼,难怪袁家让她跟着女儿出来,果然有些胆色和见识。
她想了下,摘了自己的腰牌递过去,“照实说,让他过来回话,可以的话,将船夫也一并带来。”
马冰的腰牌其实只是开封府的普通出入腰牌,根本不能用来查案,但寻常人一看“开封府”三个字就会本能敬畏,又听说出了命案,一定会配合的。
那丫头应了,又对袁媛告辞,立刻拿着腰牌跑了。
季芳也回过神来,见马冰如此调度,不禁越加钦佩,也大着胆子上前,“马姑娘,是不是去报官的好?”
他知道马冰是开封府的人,但就是个大夫啊,如今人都死了,她难不成还能留下起死回生?
马冰看了他一眼,点头,“是要报官,季公子的随从骑马了么?”
季芳:“??”
哎不是,什么叫我的随从骑马了吗?我这么一个大活人在这儿呢,不好使吗?
马冰却是想着他和谢钰前不久还在球场上公然冲突,怕不是整座京城都知道了,众衙役必然“恨屋及乌”,也因此对季芳有些敌视。
而季芳没经历过这种事,急匆匆冲回去报案未必能说得清,万一接待的衙役态度不佳,性格急躁的季芳保不齐就要发火,到时即便闹不起来,也会浪费时间,倒不如随便让个脸生的随从去还便宜些。
季芳没想到马冰顷刻间想了这么多,难免心中不是滋味,但转念一想,打发随从去报案,自己岂不是就能留下来了?或许还可表现一二,英雄救美什么的……
这么一想,季芳又迅速振作起来,立刻打发了最伶俐的小厮跑去报案。
安排完之后,他就想劝马冰去休息,想着如何如何宽慰一二。
结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对方干脆利落道:“多谢季公子,您可以走了。”
季芳:“??”
他的目瞪口呆简直不加掩饰,马冰一怔,难得生出一点用过就丢的愧疚,“我的意思是,这里玩也不能玩了,季公子不如先去别处休息。”
季芳觉得她在敷衍自己,闷闷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没用?”
马冰的目光闪了闪,忽然扭头对袁媛等人道:“扶你家小姐回马车上歇息,记得吃一丸安神丹再家去。”
季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