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殊
李伦笙坐在沙发上,双手自然而然地放在曲起的双腿上,即便如此膝盖还是顶到了茶几,他垂下眼睛,余光中还是不免看到了茶几上散落的雪糕包装纸、拆开的点心盒子、喝了一半的一瓶梅子汁以及一个小碟子。
这时来霏端来了一杯红茶,茶水是温的,他接过茶杯拿在手里,低头盯着茶杯看,茶水面上隐约倒映出白色的灯泡,孤零零的一只。
“这里比较乱,你不必见外。”来霏随手拿起来梅子汁,坐到一只矮脚凳上,仰头喝下了大半。李伦笙这才抬头环顾四周,客厅大而空荡,他坐着的沙发正对着一个摆满花草的电视柜,空间就像是被拉伸成了某种孤僻的抽象派艺术—一半挤满,一半空旷。只有墙纸格格不入地典雅而美丽,但那点光辉也难免迅速溶解在冷白的LED灯泡下。
她不知何时喝完了果汁,安静地看着他:“你现在还确定吗?我没有那么讲究。一直都是这样。”
“茶很好喝。”他站起来走向她。
“那个啊很简单......唔......”她被他抱起来。
“我很喜欢。”他缠上来,“为什么不早点把我带来。”
“酒店方便......你先别扯,伦笙,你还没带衣物,今天只是参观......”
李伦笙直接打断她:“卧室在哪边?”
情浓至极往往能使人忽略很多东西,他折腾了好几次,倚在床头看着来霏赤裸着身躯下床去洗澡,尽管好多次了他还是尽全力遏制自己不要胡搅蛮缠,记得几个月前的第一次,他鬼使神差地跟上去在浴室里擦枪走火,饶是来霏体力再好也有些累,从此她就不让他一块洗。他还记得原话:
“除了浴室哪儿都可以,那里太滑,而且,”她吻上他耳垂,“大不了我洗完回来接着做。”
他一边清理乖乖地等着她回来,她的房间比客厅像样,床单和被罩是令人安心的蓝色,散发着很轻的洗衣粉的味道,跟她衣服上的味道一样。他收拾到枕头时看见了那个撇在一边的空盒子。
他僵住了。
来霏冲了头发,裹上浴袍。本来今天她带他去酒店,李伦笙又一次提出同居,语气不容拒绝。他甚至直接调出在本市的所有房产,问她喜欢哪个。来霏看完后想了想,说:“不如来我家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