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斩断的丝线仿佛突然有了生命,如一条条极细的银蛇,没有因为重力落到地上,而是继续缠了上来。
操纵丝线的能力吗?是操作系?
我不得不舍弃袖子,才甩脱了缠上手臂的丝线。
那股丝线将袖子拖走,切割成细碎的布块。
“腿留到最后。”敌人的笑容逐渐变态,“跑快点,再跑快点,我要将你一点点切碎~”
噫,路人脸的角色也会搞这种变态台词吗?不,这种台词很多杂鱼也喜欢说,逼格一般。
立场互换,敌人开始试图接近我,很快我发现他的目的是站到门口,以免我从门口逃脱。这房间没有窗户,除非我破墙,否则门是唯一出口。
期间我还发现,他似乎只能操纵接触他双手的那些线,完全断在地上的线,我踩在上面好几次,他没有都动用过。
动向灵活的线是麻烦了点,但是匕首仍然能斩断,小心不被缠住的话,可以有效削减他操纵的线的数量……才怪。
线这么细这么轻的玩意,就算没有游戏背包,随身带999根不算个事。我看他的武器仿佛无穷尽也。
敌人看出我需要近身,才能对他造成伤害,而他的防御密不透风,我无法近身,于是他的气焰变得嚣张,脸上的杀意混入几分嗜虐,颇有些意图玩乐的态度。
好事,轻敌的敌人总比谨慎的敌人好对付。
他把我看成玩具,我又何尝不是把他看成一个经验包呢?彼此彼此。
有限的室内空间是绝佳的围猎场所,我数次被逼到角落,又勉强逃脱,丝线刮过面具,我很庆幸做了这手准备,不然我的脸就得受伤了。
我和敌人彼此都奈何不了对方,战局陷入胶着,结果和桀诺说的一样,变成了牵制与拖时间。
是啊,我不是主角,天赋一般,爆发力也不行,没本事超出别人的预期,摆脱不了别人给我定下的命运。
我难道不想变得很好很优秀吗?
只是我确实能力有限,我在“现实世界”就见识过很多天赋使然的例子了。
我一直难以理解的东西,有天赋的人却一听就懂,一听就会。最近的例子就是伊路米,不仅头脑好,心智也坚定,难怪是未来的一线杀手,我时常自愧不如。
不甘心,还是不甘心,我的痛苦与煎熬就来自于这剩下的一点不甘心,因为希望似乎是有的,似乎是触手可及。
对于我这种能力不足的人来说,希望比绝望更折磨人,我无法分辨那到底是不是不切实际的虚幻。
就像敌人留给我的破绽,可能是一种陷阱。
“……”来吧,与其煎熬下去,等待桀诺定下的命运,我更愿意冒险一试。
比起直接触碰那条破绽,我有更保险的方法不是吗?
我在冲向敌人破绽的中途,调整匕首的角度,触发匕首手柄处的机关,小巧非闭合的叁角形勾环发射出去,就像回旋镖一样,穿过敌人颈侧后,便往回绕,带着丝线缠住了敌人的脖子。
只要扯紧丝线,敌人的脖子就会断掉。
敌人没料到这个中距离攻击,“气”的防御慢了一拍,血从丝线处渗出,他表情狰狞地抓住丝线,与我角力。
“……”我舍弃连着匕首手柄的丝线,往后退步。
“就差一点。”敌人先前的狰狞是装的,此刻的表情变为遗憾,“差点就可以削掉你的右手。”
“……”
哼,从敌人开灯起,我就有疑惑了。
丝线在黑暗中不容易看清,他完全可以像蜘蛛一样布网,吸引我靠近,他却没有,这说明了什么?
自大?愚蠢?不,我想起原着里酷拉皮卡针对窝金的战术,他用有形的锁链吸引窝金的注意,以便将无形的锁链藏起,来个出其不意。
敌人故意让我看到他的线,是为了隐藏看不见的线。
操作系和具现化系仅隔一个系,具现化丝线不是件难事。
“念”的应用技“隐”,将具现化出的线隐藏,需要用“凝”才能看穿。
在战斗中全程不间断使用“凝”的负担不小,一般念能力者只在想仔细观察情况的时候,发动“凝”。这很考验一个人的战斗经验和判断力,原着里华石斗郎就是被西索扰乱了思考,没有及时用“凝”看穿西索的魔术,于是落败。
哼,我知道隐藏的可能性,所以我及时看到了,我已经把敌人隐藏的后手看穿了!
等等,他不会也和酷拉皮卡一样是具现化系,不是操作系吧?!
但是目前没看出具现化出的线有什么特殊能力,应该是操作系吧?
无论如何,在有限空间内的战斗,场地优势终究在敌人那边,我一开始就做错了,不该顺应敌人的意思进入房间,还自己主动把门关上,现在敌人守着门口,不让我有转移场地的机会——我这个笨蛋!
全力思索下一个方案之时,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拉开,我和敌人一齐将余光瞟向门口,没有看到人。
噗呲一声。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卸下]面具,刚使用完[偷心]的桀诺甩掉手上的血液,招呼我道:“活干完了,收工了。”
俩菜鸡勾心斗角,互啄半天,大佬出现随手带走一个,这就是等级差距吗?
“……”有些事情,真是很不公平呢。
“不高兴?还想继续吗?”桀诺抬手揉了下肩膀,“默尔,工作只是工作,要讲究效率,不用在工作上浪费太多时间。我们应该把时间拿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跟在桀诺身后离开副本,我把战斗中破损的衣服更换成游戏背包里的备用衣服,这下看起来和桀诺毫发未损的状态就差不多了。
实力差距好大,羡慕嫉妒恨。
希望桀诺说的“更有意义的事情”是给我独家经验包,不然我就要记仇了哦!
“……”
停步,仰头。
“???”我看这目的地怎么都不像刷经验的副本。
“早就听说这家‘chuan菜馆’很不错。在这种热闹的地方,比起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一起来比较好吧。”桀诺朝我自信一笑,“默尔你和我口味差不多,应该也会喜欢这里。”
这个世界居然有“chuan菜馆”吗?!
等等,“chuan菜”对于不能吃辣的外地人来说,那种辣味可是SSS级副本。我在揍敌客吃了十几年的饭,都没吃到过微辣以上的菜,论吃辣的水平,揍敌客属于未知数。按照桀诺的说法,他只是道听途说,没有来过这里,那么……
不,这里不是“现实世界”,鬼知道这里的“chuan菜”正不正宗,说不定端上来的东西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我不能先入为主,妄加猜测,被桀诺看出我的“玩家”身份。
乖乖闭上嘴巴跟着桀诺进店入座,菜单上“麻婆豆腐、水煮鱼、泡椒凤爪、鱼香肉丝、口水鸡、香辣虾、尖椒炒牛肉、辣子鸡、锅贴鱼片、花椒鸡丁”等熟悉的名称亮瞎我眼。
如果这些和“现实世界”的“chuan菜”一模一样的话,那前面可是地狱啊!
餐桌上铺满的红色,溢出的辣味,刺得我鼻子疼,令我放弃了最后的希望。
噢,不,桀诺,你为什么不找席巴或者伊路米陪你来啊!再不济也可以叫个管家陪你吧!
现在的我不太能吃辣,不,“现实世界”的我身为一般南方人,也受不了这种等级的辣味啊!
“这原来是‘水煮鱼’?”桀诺有点惊讶地看着汤上飘了满满一层的辣椒。
是,“水煮鱼”并不是普通的白水煮鱼,超辣的。
看了一圈桌上的红色,桀诺的筷子先伸向了火红色的麻婆豆腐,“不知道这里做的味道怎么样呢?”
“……”我敢保证,这和揍敌客家清淡口味的麻婆豆腐完全不一样,这是真货,会死人的。
“吃吧,不用客气。”见我没有动筷的意思,桀诺语气慈祥地劝道,没有意识到他说的内容有多可怕。
“……”我点点头,夹了一片水煮鱼到碗里。
又薄又小的鱼片,论体积,应该比其他菜的杀伤力低一些。
我一边用筷子弄碎鱼片,令鱼片上的辣味汤汁被饭匀掉,一边怀着某种不太阳光正面的心理,看桀诺把火红的豆腐放入嘴中。
“!”桀诺睁大了眼睛。
这表情可以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吃到了超好吃的东西,一种是吃到了负面意义上超出预期的东西。
“……”是哪种呢?我目不转睛。
“比我想象中辣。”桀诺看出我的意图,主动将感想告知于我,“但味道确实不赖,默尔,你可以试试。”
就着一大团米饭,我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小块鱼片,鱼片接触舌尖的那一刻,霸道至极的辣味就像点着了火,烫得我匆匆咽下去后,立刻喝水。
“看来你还是太年轻了,默尔。”桀诺轻抿了一口茶水,气定神闲地说。
哎?可是桀诺你流了好多汗。
“没问题吗,爷爷?”我忍不住用唇语发问。
“开玩笑,这种程度我认真起来完全没有问题。”桀诺握紧筷子。
我充满崇敬地将离他较远的菜,往他跟前推。
“恩?你不吃吗?”桀诺微吸一口气,拿起公筷,热情地把菜依次往我碗里夹,“默尔,年轻人要多勇于尝试新事物。来都来了,不全部尝一遍怎么行。”
“……”
揍敌客,两名,服毒和副本都没有让他们倒下。
在回家途中遭遇“chuan菜”后,全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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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鸡酱——!(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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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慈子孝》
席巴:虽然但是,老爸你怎么比我还拉胯
桀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