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茂甚尔抬眼,看向赶过来的另一个人。在看到他怀里悄无声息的金发少女时对方那双紫色眼睛的瞳孔很明显地缩了一下,像是难以置信,又像是……
但是那些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男人幽绿色的眸子扫了一眼不远处形状猎奇、新鲜出炉的某样事物。
加茂澄夏死前还能让那位诅咒之王给她做道菜,还真是有闲情逸致。说到底,这家伙表面上说着讨厌狗,结果养起来一只都不少。
“还是说,她交代了你什么?”
但是站在他面前的人迟迟不肯让开,以至于加茂甚尔生出“不会吧这家伙还来”的想法。他在手中暗自掂了掂手中的少女轻到像是一片羽毛的重量,这对他来说习以为常。
但是这一回,怀中的人不会再睁开眼。
她甚至连一声招呼都没打,就像是觉得某天天气很好然后一时兴起地做了想做的事情。……不对,加茂甚尔想,她不是一直都在打招呼吗。
所以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不仅不意外,反而也差不多能顺着她惯常的作风补完其他的东西了。
除了面前的这个人说的话。
“你说她想要火化?”
又在发什么癫。一天到晚裹着绷带就算了,还嫌不够热吗。
“她该不会还让你把她的骨灰扬到那条河里吧?”
“那条河”,加茂澄夏的专用场所。因为它的归属完全被某个人的行为打上了标签,以至于所有人都在不知不觉中默认了这一点。
“……”有吗?
夏油杰不记得那段不知道为何模糊不清的记忆当中是否出现过这样的说辞。事实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出更之前的内容。
他是站在一个什么样的角度提的呢?是一个什么都没能插手、目睹着自己原本的目标被夺去,还是……
衷心地,松了口气之后——却又下意识觉得这样做对她更好的奇怪念头。
……但是他怎么会希望有什么事情是“对她更好”的呢。
相比之下,加茂甚尔的心理活动要比他简单得多。
虽然不清楚加茂澄夏为什么会提出这种要求,但是就当他拿了她那么多好处,偶尔也发发善心。就是这十亿的丧葬费有点太雄厚,不知道烧的时候他能不能从里面听见金币的声音:
“那就这……”“她不会去。”
男人说到一半的话语顿住了,他连同在场的其他人一起看向这道声音的来源。
从特级咒灵的身上跳下来的黑发幼崽在身后一脸担心地看着他的特级咒灵的伴侣的目光中朝着众多目光的中央走了过来。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也没有眼泪。
走到男人身前的孩童只是重复了一遍他刚刚说过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