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盼儿不甘之极,在欧阳旭离开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欧阳旭,你就这么胆小,连应我的诉都不敢吗?
欧阳旭居高临下地看了赵盼儿一眼,嘲讽道:赵盼儿,你自诩熟读《刑统》,可惜却不明白,律法和实务,永远是两回事。
说完,欧阳旭朝赵盼儿摇了摇头,便一甩袖子,扬长而去。待赵盼儿反应过来,已经不见了欧阳旭的身影。
赵盼儿不甘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判官椅,沮丧地同宋引章和孙三娘走出开了封府衙。夹道百姓的议论声不时汇入她的耳中,正如告周舍那次众人非议宋引章那般,议论她的也都是些不堪入耳之语。
欧阳探花这么快就走了,看这脸色,是这姓赵的女子输了?
那她就是诬告!我就说嘛,人家知书达理的探花郎,怎么会娶她这种开酒楼的女人,对了,听说她以前在钱塘,也是青楼里的粉头。
在场的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看赵盼儿的眼光明显不同了,还有闲汉冲赵盼儿挤眉弄眼地吐着唾沫。呸,就是个不要脸的贱籍浪货,还有脸在这儿瞎告人!
宋引章攥紧了拳头,狠狠瞪着那些造谣的人。孙三娘怒极想动手,陈廉却比赵盼儿抢先一步先阻止了孙三娘。顾千帆脸色阴沉得吓人,虽然他没听清那些人到底在说什么,可光看孙三娘、宋引章的反应,他也能猜到七八分。
千帆!赵盼儿惊喜地奔了过去,顾不上这还是在众目睽睽的大街上,便与顾千帆紧紧地拥抱在一起。这一抱,宛若隔着千山万水、宛若跨过隔世经年,纵有刀山火海,也不能阻止他们相见。
这一下,看戏的百姓们更来了兴致。
瞧,当着大伙面就又搂又抱的,真是下贱!
那跟她一起开酒楼的那两个女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没错,瞧那个姓宋的,长得跟妖精似的,就是教坊里陪人喝酒的乐伎!
闲汉们就这样指点议论着,其中赫然便有与永安楼有过过节的王楼的掌柜王丰等人。
马上,赵盼儿又从顾千帆怀中挣脱出来,不顾众人审视的目光,赵盼儿上上下下地将顾千帆检查了一番,想看出他到底受了哪些暗伤:你没事了?伤哪了?什么时候出的狱?
见顾千帆半天未予回应,赵盼儿意识到了什么,忙和他分开,担心地抚摸着他的耳朵:你的耳朵,还是听不见?
顾千帆盯着她的嘴唇,宽慰道:能隐约听到一点,官家已经让我复职了。别担心,大夫说没有伤到耳里的珠窍,再休养一段时间,应该能恢复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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