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旭顾不得身上的伤口,猛然弹跳而起,朝窗外大声呼救:来人啊!
赵盼儿走到蜡烛前,那抹微光打在她的脸上,将她的五官照的有些变形:不用叫了,外头的那些大理寺衙役都中了迷香。
卧室门口,有两个衙役倒在地上,一身夜行服的陈廉躲在暗处,紧张地防卫着。院外,还有三四个衙役在巡视,随时可能冲进院中。
欧阳旭微微后退了一步:你是来杀我的吗?
赵盼儿敏锐地感受到了欧阳旭的瑟缩,她心中只觉一阵恶寒,强自镇定地说:不,我只是想来证实一件事情,而现在,我已经有九成九确定了。
欧阳旭虚张声势地怒斥道:少在那故弄玄虚,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盼儿轻轻地抽了抽鼻子,仔细地分辨着屋内的气味,正如她能通过龙涎香的味道猜到官家的身份,她现在也猜到了欧阳旭在为谁卖命。你的房间里有鹅梨帐中香的香气,这种香,宫外绝少,却是后宫常用。你刚刚见过皇后的人,对不对?
欧阳旭的眸子猛然收缩,显然被赵盼儿说中了。
赵盼儿点了点头,出于愤恨,她的语气一句比一句咄咄逼人:你的遇袭受伤,根本就是一个骗局。始作俑者并不是齐牧,而是皇后,而你早就投靠了她,对不对?皇后因为《夜宴图》一事,恨极了齐牧,就算齐牧已经贬官出京,仍然想将他除之而后快。所以她设下了连环计,故意让人先怀疑萧钦言,然后再设法让大理寺发现证据里的破绽。因为齐牧不在京城,无法面见官家辩驳,官家之前有多怀疑后党,此后就会加倍的怀疑清流!她也可以乘机敲打拜相后气势越发嚣张的萧钦言,对不对?
你是怎么知道的?欧阳旭脸上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赵盼儿语声如冰,一步步逼向欧阳旭:因为我曾经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自打三年前你在钱塘得过一次风疾之后,就再也不能闻桂花的香味,否则就会浑身红肿发痒,这样的你,又怎么可能特意搭一艘运桂花的商船出京?这说明整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别人替你安排的,而你根本连反对的想法都不敢有!
欧阳旭情不自禁地向后倒退了几步,最终颓然道:不,所有的一切,全都出自我的计策。是我忍辱负重,求见国舅,说我如今已经得罪狠了齐牧,所以才会对皇后永远忠心。只要我愿意豁出性命来做这个局,她就能对齐牧斩草除根。所以她才愿意信任我,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帮我留在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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