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帆轻轻按了按赵盼儿的手腕,示意她不要惊慌:稍安勿躁,我去去就回。
赵盼儿知道皇命难违,只得无奈地松了手,眼睁睁地看着顾千帆将佩剑交给禁军。而顾千帆在被人带走前,还不忘朝赵盼儿使了个不要担心的眼神。
待禁军的脚步声走远,赵盼儿一下子瘫软了下来。
宋引章扶住赵盼儿,颤抖着声音,不可思议地问:难道官家怀疑欧阳旭是顾姐夫杀的?不对啊,官家应该不知道你和欧阳旭订过婚的事
赵盼儿脑海中闪过了各种糟糕的念头、罗列了各种可能性,但她和宋引章并没有多少猜测的时间,不一会儿,陈廉就带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开封府从那日推下宝顶袭击她和顾千帆的凶手处找到了刻有萧相公府印记的珠宝,而袭击欧阳旭盗匪留下的尸体里,也被发现有萧家的家奴,所以萧钦言如今已经牵扯进了两桩案子,不得不主动称病回府候查。
而在萧钦言称病之后,东京城里突然又起了一波流言,说萧钦言曾经娶过顾千帆的姑母为妻,把顾千帆当半个儿子看,所以才一路提携他。有言官跟官家进谗言,说萧相公多半是不满意顾千帆执意要娶一个商妇,所以才对她下了毒手,却不想顾千帆也在车中,这才让她侥幸逃得了性命。官家听了言官所说之后当即大怒,斥责皇后和萧相公的手伸得太长了。皇后却说她对此事全不知情,为证清白,让官家索性派步司的把顾千帆带走严审。
赵盼儿脸色煞白,心如电转:我明白了,官家在怀疑千帆早已和后党串通,这才指使我在官家面前对《夜宴图》之事撒谎,替皇后脱罪。这才是千帆被捕的真正原因。毕竟皇城司管着皇城防卫,万一早就被后党掌握,对官家而言,岂不是危险之极?
陈廉点头道:没错,我和孔大哥也这么想。我们也觉得萧相公不可能是凶手,倒像是已经出京的齐牧在嫁祸,除了他,谁还能号令那么多的言官?你看,上一次他串谋欧阳旭废后未成,被官家疏远,为了报复,就索性谋杀你和欧阳旭,再顺手栽赃萧相公。无论成与不成,都能让官家对皇后和萧相公生疑,这样他不就有了起复回京的机会了么?
赵盼儿觉得陈廉的分析很有道理,可这整个阴谋,他们能猜到,萧钦言一定也能,可疑点在于,萧钦言没有采取任何行动,而是任由顾千帆被人带走了。
陈廉试探地问:那我们要不要去趟萧府,向他要个主意?
赵盼儿此刻自是痛苦万分,可她依旧极为冷静地摇摇头:暂时别,朝廷虽然暂时没动我,但多半也有人在监视。这个时候,我们最好以静制动。齐牧毕竟不在京城,萧钦言又纵横官场数十年,不会轻易认输,千帆毕竟是他的他不会袖手不管的。而且,之前我就防着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所以特意在官家面前留了个活口,隐约提过千帆不计较我身份和我订亲的事。这个时候,只有我们表现得越平静,官家才会越相信我当时的那些话只是无意的真实之言!
赵盼儿深吸了一口气,她和顾千帆经历了这么多波折才能走到今天,她相信老天一定不会亏待他们。越是这种时候,她越不能自乱阵脚,不仅如此,她还要去永安楼露露脸,彻底断了酒楼行会那些人乘虚作乱的心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