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钦言闻言一怔,若他知道国之鹰犬、民之爪牙是赵盼儿对皇城司的定义,他脸上的表情只会更精彩。至于你的血顾千帆信手砸碎茶盏,往腕中一划,我还你就是。霎时间,汩汩鲜血不住地落入空茶盏中。
萧钦言大惊,上前欲捉顾千帆的:你别犯傻!
顾千帆避过:不必惊惶,我并非寻死。听说人一身的血有十盏。我在画舫替你挨了刺客一剑,失去两盏;发现你设计构陷盼儿父亲之事呕血,又失两盏。如今再还你一盏,父子情缘,就此勾销。
千帆!萧钦言看着碧血涓涓落下,又是震憾又是痛心。
不必担心我,担心你自己吧。你今天约我到此,不就是为了担心齐牧此番不惜毁掉他最在意的清流气节,也要回归东京,一定是必有所图吗?我可以提醒你一下,他的新亲信欧阳旭,很快就要再做高鹄的女婿了。
说话间,一盏血滴满,脸色苍白的顾千帆飞快地点了自己的穴道,将那盏血推到萧钦言面前。
请。顾千帆语气平淡得仿佛那只是碗寻常的茶水,也不管萧钦言做何反应,整了整衣袖,随后便起身离去。
顾千帆上岸时,永安楼的烟火正到盛处。
一直候在码头的孔午连忙跟了上来,见顾千帆眼色微动,孔午便明白他是想知道赵盼儿那边的情况,但又开不了口。
孔午隐晦地说道:永安楼陈廉那边一切都好。
顾千帆点点头,突然间,他眼前一阵发黑,踉跄了几步,重重地撞在了码头的围栏上险些跌倒,幸而被孔午眼疾手快地扶住。
孔午这才发现顾千帆腕上有伤,显然是因为失血过多才行走不稳。
孔午实在看不下去:头儿,属下也多一句嘴吧。不管怎么样,你都得去见一回赵娘子,否则,你和她都会一辈子后悔的。
顾千帆有些恍惚,良久,他方低声道:好。
孔午没想到顾千帆会一口答应,懵了。
顾千帆却自顾自往前走,喃喃道:他虽然满口谎言,但至少有一点提醒得对,误会还是得当面说清楚的好。等待和猜测,反而比争执来得更伤人。我不能重蹈他的覆辙,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