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三娘看着他们的背影,活动活动了身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做事,还是得雷厉风行!可当她走回院中时,脸上的笑容已经渐渐消失,最终竟长叹了一声。
宋引章正在院中借着月光修剪插花用的树枝,听了这声叹息,幽幽地问:叹什么气啊,嫁过去当官人娘子,不挺好的吗?
孙三娘叹着气,在石桌边坐下:有了顾千帆和你咳,的教训在前,我哪敢啊?
宋引章手上不停:不用顾忌,以后沈如琢的名字,你随便提。反正他在眼我里,就和这树枝一样,没什么区别。说着,她咔嚓一刀剪断枝丫。
孙三娘不禁一寒,她毫不怀疑倘若沈如琢再出现在宋引章面前,宋引章会毫不客气地用剪刀她赶紧抖了抖身子,把这个古怪的想法抛开,又问:那件事之后,他再没找过你?
宋引章又咔嚓咔嚓剪下了几断树枝:有切结书在我手里,他敢!今天素娘她们来的时候,也说了不少新闻给我听呢。现在外头到处都在传,他跟林三司的侍女不清不楚,被我给发现了,结果我一气之下,就拿琵琶砸断了他的手指。
他的手指真断了?孙三娘半是不敢相信,半是觉得恐怖。
宋引章微微一笑,在月色的映衬下,她那一笑可谓颠倒众生:断了,不过不是我,而是被林三司砸的。码头那事,我出了好大的风头,人人都在夸我有风骨。林三司不敢对付我,就只能对付沈如琢啦。我现在算是明白了,男人啊,他就是个乐子,只能拿来陪陪笑,解解闷,别想着什么天长地久。所以三娘姐,你要是喜欢杜夫子的话,想嫁就嫁呗,大不了以后烦了,再跟他和离就是。她摆弄着手中的花:盼儿姐和我都被伤过,现在不也回来了吗?象现在这样,一辈子在一起插花、做生意,多好啊。
孙三娘却只顾着否认前半段:谁说我喜欢他了!
宋引章面无表情地道出了真相:那总不会是我喜欢他吧?
孙三娘被宋引章的话噎住了,半晌方道:引章,你出去了这么一回,怎么就变得、变得这么她一时想不出合适的词来。
看破红尘、愤世嫉俗了?宋引章替孙三娘把话说话,随手把剪好的花枝插进花瓶,哎,谁叫我如今是个有风骨的娘子呢?没点魏晋风范还怎么叫人信服啊。
孙三娘不是很懂宋引章口中那些文绉绉的词儿,只觉得经了沈如琢一事,这个引章妹子像是彻底变了个人,虽然外表还像从前那般柔柔弱弱的,可骨子里却透着一股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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