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帆转而问向忠叔:宴席什么时候会散?
忠叔躬身答道:大约就这小半个时辰了。
顾千帆看了看日渐西沉的天色,语气淡淡地说:请转告萧相公,就说我先告辞了。
忠叔深知倘若顾千帆此时离开,必会扫了萧相公的兴,他急忙阻止道:顾副使请留步!我家相公刚才特意吩咐,说适才寿宴上多亏你从中冲折,旋切鱼脍免了尴尬,待会儿散席,还想请你留下小酌呢。
顾千帆却只是讥讽一笑:不必了,还是请先忙着教训儿子的正事吧。
忠叔面露尴尬,不敢再拦阻。
顾千帆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对了,刚才那位宋引章,只是盼儿的闺中密友,我不过是受盼儿所托,才对她关照一二。所以,请萧相公多省省功夫,不必再派人去探查她的底细了。
忠叔没想到顾千帆连这件事都料中了,只得应了下来,任由顾千帆毫不留恋地大步离开。
早先离开的张好好很快就回到了双喜楼,一下马车,就怒气冲冲地朝画舫的方向走去。
张好好的侍女掐好时间,站在甲板上等候,见张好好上船,连忙迎上:好好姐回来了?今天怎么样,想必又是满堂彩了吧?
闭嘴!张好好没好气地甩开侍女进了船舱,却见池衙内正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拿着小木棍逗鸟。
张好好掩着耳朵走进来,不耐烦地说:行了,唱什么唱,真难听!
池衙内虽然早习惯了张好好的骄纵,但她今日的脾气显然又上了一层楼,他惊讶地问:唷,这是怎么了,今天受了什么气,怎么冲着我来发了?
张好好负气坐在榻上,不肯说话。
池衙内想了想,试探地问道:今儿在萧家演砸了?
张好好气得一拍榻沿:你才演砸了呢!我张好好什么时候演砸过!
没演砸,那你冲我发什么火啊?池衙内绞尽脑汁,又想了想道,路上又遇到哪个不长眼的小痞子了?跟我说,我去教训他!
张好好张嘴欲言,半晌却泄了气:得了吧,你得罪得起吗?
池衙内听了只觉不快,终究是忍了下来,好言哄劝道:得罪不起,咱们就想点快活的事呗。来,看看这只鹩哥儿,我花了三十贯才买的,唱起曲子来,和你一样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