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盼儿依旧平心静气地说:妾身不敢,妾身斗但前来求见,只是想请观察高抬贵手,约束下人,放我一条生路而已。对了,您撕掉的切结书只是抄本。正本在开封府衙外的我姐姐手中,如果两个时辰之内我没能平安回去,她便会马上递状鸣冤。
高鹄脸上的肃杀之色渐渐散去,他重新审视地看了赵盼儿半晌,挥手让侍卫们退下。他看了看案上的画,问:你用哪两幅画,换的这幅《鹤竹图》?
赵盼儿没想到高鹄会突然转移话题,一怔之后照实答道:黄居寀的《锦鸠图》,还有关仝的《山溪图》。
高鹄深深地看着赵盼儿,他已经开始对这个牙尖嘴利的赵娘子产生了兴趣:你说自己是做小生意的,那为何会有这些名家画作?
赵盼儿知道高鹄不会再为难她了,便落落大方地答:汪伦一介村人,尤能慕李太白之诗作。妾身虽事货贾,自然也可有丹青之好。
高鹄又打量了赵盼儿几眼,轻笑了一声:长得不错,说话行事也颇有些道理。欧阳旭到底是犯了什么糊涂,居然弃你而去?
赵盼儿眼中闪过一丝酸楚:因为妾身曾身属贱籍。
高鹄闻言一愕,沉默了一会方道:当日我曾问过欧阳旭可有婚约,他的回答是并无。我高氏从不行巧取豪夺之事,自然也不会和你一介弱女子计较。
赵盼儿第一次从情敌的父亲口中证实了欧阳旭的背叛,心中隐隐一痛,可那疼痛也只是短暂的一瞬,只能代表她人生中的一小段挫折。她深深福下身:多谢观察。妾身多有打扰,告辞。
高鹄看着她优美的脖颈和背影,眼中突然一闪,快步追上:等等,你说欧阳旭翻脸无情,难道他为难过你?
赵盼儿有些诧异,但仍道:他曾经买通厢吏,污我勒索,想将我赶出东京。
高鹄向赵盼儿走近了一步,低头看着赵盼儿的螓首蛾眉,难掩欣赏地问:但你终究还是留了下来,还开了一间茶坊,难道你不怕他以后对你再有为难?
赵盼儿不解高鹄的意图,却依然答道:妾身也不是没有这个担心。
高鹄眼神中多了几分深意:既然担心,何不入了我的府中?我可以让欧阳旭一辈子也回不了京城。你这样聪慧的女子,不该在外头抛头露面,贩茶为生,值得金屋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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